因果…因果,今生善恶皆为命数——
不求你一蹴而就,但求你有始有终。
阿离回屋之时,芝麻的茶盏里已经盛满了茶饮。
她上前提了提茶壶,笑道:“你可真是个能喝的。”
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阿离进屋时他也未抬眼瞧她,只是静静地侧卧于蒲团之上,也未作任何回答。
见此阿离也不甚在意,只当他是与她生分着。
接着她又兀自拿出纸笔来写着什么,一边书写一边对芝麻说道:“我这次为了救你,倒把自家大娘给害了。”
芝麻仍然未作声响,却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我现在要赶着回去,你还得需要些时日才能完全康复,你且先独自在这里好好养着罢。晚些时候红玉姐姐会来给你换药,届时她自会瞧见我交代与她的这些话,便由她替我照看你。”
阿离临行前将茶几上的鲜花饼全数用纸包好塞进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又对他叮嘱道:“切记,你独自一人时就在这房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人界
灼热丝毫没有褪去。要论在夏季中如何解暑一说,普通人家无非也就是饮饮凉茶,扇扇蒲扇,睡睡草席。而官宦人家的纳凉之法可就大不相同了,不仅能躺在凉椅上靠着凉枕,尝着冰镇好的水果,身旁还能有个替自己扇着风的侍女。单论享受这一说,可还真没有谁能比得过凡人。
不仅仅是吃的要鲜,穿的要好,用的也要好。所谓这个‘好’,就是实用和美观都兼顾着的品质,普通百姓所艳羡的,有权势的人自然是唾手可得。
此时阿离正站在两座对视着的石狮雕像之间,好奇地瞧着。这两座立于严府府邸前的石狮被雕琢得栩栩如生,双眼圆狰,表情看着有些狰狞。
虽然两座雕像同样也死死地把阿离盯着,但她并不觉得可怕。可能是因为她见过不少的妖灵的缘故,所以这在她眼里,只是两座没有生气的石雕而已。
她上前扣响铺首时注意到这铺首跟她住的别院的铺首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铜制,一个是铁铸的,相比之下这个看着要气派得多。
朝廷要求,只有拥有官职的人才有资格住府邸。而这座城中的府邸,只有严府一处。阿离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踏进过这里半步,就连仅是单单路过的次数都没有。所以这些对她来说是很新奇的。
她自小在别院儿长大,鲜少会来一趟城里,平时采购的事务一直都是赵大娘在办,她进城的话顶多也就是往犁秀斋走走。不过大娘曾告诫过她,像她这样尚未出阁的小姐最好就待房里哪儿也别去。
听是可以听,但不一定非得要听得进去。
“吱吖——”
府邸的宅门开了,此时阿离还在瞧着门扉上的铺首。
“姑娘可是有事?”
“小哥好,请问荣管事的可在?”开门的是一个把门的小厮。
只见那小厮毫无遮掩地上下打量着阿离,见她身后并无随从,且她的穿着打扮过于素朴,便趾高气扬地用鼻孔对着她说道:“你找我们荣管事的做甚?”
阿离不是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衫,毕竟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她每月照常都会领到新的布匹,也会有自己的月例银子。只是她向来喜欢简单的款式,虽然穿得素了些,但布料用的却是不差的。
“你就当我是荣管事家的远亲罢。”瞧见对方一副毫无礼数的模样与她说话,她也不怪罪,只当是小厮无知。
把门小厮不说话了,只见他杵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后,便对阿离说道:“你且在此等着。”
约一刻钟后。
她瞧见那人折回,身后跟着一行色匆匆的人。此人正是严府的荣管事。
来人在瞧见阿离的模样后,惊得说不出话来——
像!实在是太像了!这眉眼,这身段儿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