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
稳婆急冲冲的从产房跑了出来。
“血崩了!血崩了!”
“你说什么?”
朱妈妈一把拉住了稳婆,吃惊的看着她。
贺氏一时似乎难以接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幸好身后的丫鬟急忙扶住了她。
稳婆出来后一群大夫也跟着出来了,恰巧听见了朱妈妈的话,一下子全都跪了下来。
“太太,着实不怪我们,这…这胎儿太大了,是我干这行来接生的最大的一胎。”
“稳婆说的对啊!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一群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若是有人不满意,怕是他们真的出不了侯府了。
贺氏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
又在屋檐下愣了一会,这才缓过劲儿来,向屋里走去,只见床榻上的邓氏已经昏死或者说是到了迷离之际。
“我苦命的妹妹啊!本以为你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哪曾想…哎!”
贺氏忙得趴在邓氏的床前哭泣起来,那表情,那神态,比亲妹妹死了还伤心。
邓氏许是听出了贺氏的声音,竟然强硬的醒了过来,眼角也噙着泪水,却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回忆着一些零碎的事儿,同样的场景,只是床上躺的人不同了。
宋泮昔陪着宋老太太去了聚神寺上香,陈老太爷去了南国养老。诺大的侯府只有贺氏是主人。
如此一来,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了什么意外,过后痕迹一摸便什么也没有了。
“邓姨娘这怕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太太说吧。”
朱妈妈实在憋不住那猖狂的笑容,却仍顾忌着贺氏的脸面,强硬的挣扎着,这样反而平添了几许狰狞。
贺氏见此,只得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
邓氏肚子还大着,显然不久就会一尸两命了。
说不出话来,邓氏却还是挣扎着抬起一只手,一直指着贺氏,那一刻,不知是在求救,渴望最后的人性,还是在怨毒。
“既然邓姨娘无话可说了,那就由老奴来说吧!”
朱妈妈走上前将邓氏指着贺氏的手一掌拍落。
“姨娘孕期可是进补了不少燕窝,大补之药吃多了,反而上身,坏了自己的身体,也养壮了肚子里的孩子,这命啊,是自己给自己作死的。”
恶语伤人,七月寒。临死前,也听不到真话,可知其悲凉。
也应证了佛家一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朱妈妈吐完了心里的话,贺氏也不在停留,带着人出了产房。
房门一关,一切都尘埃落定。
打发人把邓氏给拖出去埋了,在写信通知宋泮昔,一切都似乎井然有序,一切都似乎早已准备好了。
本来还有三四日才会返程的宋泮昔和宋老太太,在第二条傍晚就到了永昌侯府。
大堂里,宋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其下依次坐着宋泮昔和贺晴音。
“你不解释一下?”
宋泮昔坐着,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忍不住了,还是率先问了这么一句。
原本他以为贺氏会自己先来给自己解释,可是贺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宋泮昔问出口后,还是一片安静,无人回话。
见此,某些人更是火气上头,将身旁的桌子拍的啪啪做响。
朱妈妈一直站在贺氏身后,这会子才轻轻的推了推贺氏的后背,弯着腰,在贺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贺氏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宋泮昔,一脸的无辜。
“老爷是在问我吗?不过妾身倒是想问问老爷想让妾身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