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颠三倒四地说了一晚上,我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青玄君把扇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确是一段孽缘。”
楚逸附和道:“可不是吗?”
“前些日子那边送了命册来,不过提了一句伯奇君身边的灵狐要投胎去一趟凡世,我本也没放在心上。”青玄君道,“还好他一听到是灵狐,多留了心,这才发现这些年遍寻无果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就跟着小容下来了?”楚逸望天,“他有何打算?”
“伯奇。”青玄君回过头来,表情万分凝重,“人世间许多事情本就与打算无关。比如,你此次又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不过让小狐狸过得顺心些。”
“有些事你瞒得了旁人,瞒不过我。”青玄君手中的扇子一瞬间又变回了他那普度众生的杨柳枝,在楚逸额头中央轻轻一点,“过去的事情,你从未放下过。萧冉有执念,你又何尝没有?那年你下凡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不做以前那些荒唐事,这些事情怎能瞒得过帝君的眼睛?”
“既然青玄君都知道。”楚逸见他这般直白,也不再回避,“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能让一个人魂飞魄散,魂魄里丝毫过去的印记都没有?”
“自然是世上顶恶毒的法子。”青玄君的眼底万般清明,没有丝毫隐瞒之意,“那人那样厉害,自古写下的历史只能瞒得过世人,他却用一段故事瞒过了三界,借以将痛恨之人处以最狠辣的刑罚,甚至连她的魂魄都不肯放过。能做到这种程度,自然是有能人相助……伯奇君,你的拳头攥得太紧了些,可不要打到本君脸上来。”
楚逸自知有些失态,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肩膀向下一松,这样的动作自然逃不过青玄君的眼睛。他手中的杨柳枝又点了点,道:“凡人也好,神仙也好,未了的夙愿和没还的债,终是要有个结果。你一个人守着秘密这么多年,不会觉得累吗?”
楚逸没来得及回答,青玄君已经挥了挥手,撤了结界。楚逸回头一看,是宋瑾已经上了楼,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容蓁就跟在他的身后,她似乎又长开了些,整张脸显得愈发明艳。
“安阳侯来得这样早。”宋瑾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似乎全然不记得那日自己在醉月楼给了他脸色看自然,他多年来一直这样行事,不管别人给了他什么脸色,他永远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楚逸冷笑一声,道:“是四王爷来得太晚了。”
“这位就是四王爷?”青玄君突然开了口,“在下蓝玄,久仰王爷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万幸。”
他这般客气,宋瑾虽然有些惊讶,仍是回了一礼:“先生气度不凡,能与先生相见也是本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