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林落雪背着双手立于辕门之外,身侧是释无缺、李敞诸将。
已是深秋时分,早晚都已降了露水,,晚风吹过,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寒意甚浓,而不远处的陈吾彦,却被剥了衣服,只着一条短裤,被绑在一棵腰身粗的树干之上,他早已没了力气谩骂,浑身冻得发紫,发上结了一层冰霜,甚是狼狈。
林落雪看着却不为所动,带着笑意对释无缺问道:“这货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怎的对你都敢如此放肆,可不像个一般的钦差大臣。”
诸将噤声,就听释无缺道:“此人乃当朝国舅外戚,论起亲来,他也唤皇上一声表姐夫。”
原来是皇亲国戚,难怪如此嚣张。林落雪暗笑,她可不管什么皇亲国戚,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无牵无挂,她不嚣张谁嚣张?
“那我此番这般惩治与他,岂不是为你惹麻烦了?”林落雪笑道。
“做都做了,还怕个什么,此人向来跋扈惯了,惩治一番到也无可厚非,只是你这丫头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看来你也并不惧怕这所谓的皇亲国戚嘛。”
释无缺愣了片刻,直言道:“我释家世代忠良,为国征战,我释无缺更是行的正坐的端,怕他个什么?”顿了顿,见她望着自己,接着道:“你也莫要担心,且不论此番确是此人无礼在先,你既为我帐前军师,此番又立下大功,天大的祸事我都替你扛下了便是。”
“够意思!”林落雪笑着在他肩头拍了下。
释无缺不以为意地笑笑,此女思路清奇,似乎在她身上就没有女子该有的含蓄之美,他认真道:“但此番给他个教训即可,切莫伤他性命,否则倒真成祸事了,我看这便放下他吧。”
“你是怕冻死他吗?放心,就他那一身肥肉,抗冻的很,死不了。”林落雪撇嘴笑笑,开什么玩笑,这种人不给他一步惩治到位,改明儿一准会蹬鼻子上脸。
李敞道:“军师,以我之见大将军所言有理,陈大人虽有罪在先,但却异于常人,此番若得罪狠了,日后怕是会惹来麻烦。”、
诸将闻言纷纷出言附和。
“打一拳是打,打十拳也是打,你们认为此刻放了他便……”说到这,林落雪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不计后果地为所欲为,但他们不行啊,他们有着根深蒂固的尊卑思想,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行来一队快马,手中握着火把,领头的正是斥候总兵秦俊,林落雪的心本能地咯噔一下。
“禀大将军军师!”到了近前,秦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急急抱拳行礼道:“赵青衣将军出事了!”
释无缺眉头一挑,快步上前道:“怎么回事,青衣怎么了。”
“赵将军按照大将军与军师的意思对各城守军劝降,但却在红枫城受了埋伏……”
原来,赵青衣在率兵进入煌国之后,一路上几乎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所到各处无不开城受降,但就在顺利进入红枫城之后,却遭了暗算,红枫城城主命人在城主府中埋伏刀斧手,席间将赵青衣重伤,随行官兵尽数被杀,若不是军士拼死相救,赵青衣怕也是当场毙命了。
可即便如此,赵青衣依然身受重伤,伤及筋骨,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完秦俊禀报,林落雪脸色深沉地问道:“赵将军此刻身在何处,伤势如何,红枫城又是个什么情况?”
“回军师,赵将军此刻正在城主府接受治疗,嫪医官说他伤得太重,性命是保住了,但怕是会落下残疾,难以行走了。”秦俊低着头说道。他感受到了林落雪在压抑怒火,此等气势,让他不敢正视。
“我军队进城了没有?”林落雪问。
“进了,眼下红枫城已叫我军控制,末将特来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