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叮嘱沈璇莫要再参与朝堂之事,尽早从朝堂之上脱身,安安分分的做个闲散的富家翁。
沈璇看到后面的时候,落着泪,却忍不住笑了。
她仿佛能瞧见沈重楼趴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写下这封信的画面。
“唠唠叨叨,”沈璇叹了一口气,“没完没了。”
“老爹,你在的时候就已经够唠叨了,如今不在了,还要用书信来唠叨我。”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大听话。您在的时候,尚且不听劝,更何况如今您已经不在了。”
她的眼眸低垂,脸上浮起一个复杂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了,又要让您失望了……”
如何能置身事外?
如何能心安理得去当一个闲散的富家翁?
这血海深仇背在身上,让她日日夜夜都寝食难安!
“爹,你放心,你守护的北云,儿子……不,阿璇会替你守住,不过,”她眸中的光亮泛着幽幽冷光,“这江山的主人,也该换换了。”
不单单是那高高在上之人,还有满朝文武,都得大肆清洗一番。
她爹之死,幕后的推手可多的是!
沈璇在此地待了一夜,第二日日光透过林叶的缝隙打在脸上之时,才睁了眼。
那一双眼里神采璀然,不见半点疲倦。
“老爹,老娘,”沈璇朝着某个方向深深一拜,“阿璇改日再来看你们。”
等沈璇大摇大摆出现在城门处之时,昨夜守城门的那几个士兵惊得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这……沈将军?”
沈将军昨夜不是没出城门吗?
怎么今日在城门外要进城?
难不成昨晚……
沈璇没搭理那几个城门小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屈指在口边轻轻吹响,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马蹄声。
她翻身上了马,径直的往将军府去了。
才到将军府门口,管家便急急的迎了上来。
“少爷,来了客人!”
“是谁啊?”
沈璇将缰绳交给下人,一边大步的朝着里面走去,一边随意的问道。
“是……骊家的……”
管家吞吞吐吐道,“老奴实在是拦不住……”
骊家的那位小姐一早便气冲冲的拎着鞭子来了,门口的守卫一人都被抽了一鞭子。
府里的护卫更不敢同那骊小姐动手。
毕竟是自家少爷的未婚妻,日后的少奶奶!
管家倒是想拦人,可他一把年纪哪里能拦得住?
只得放人进去,等着少爷回来处理。
“骊家的?”
沈璇想起了骊尚书那张让人厌恶的老脸,顿时就有些不大高兴了,“那个老匹夫来我这作甚?难道上次小爷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他还没死心?”
她话音刚落,一记鞭子便朝着她猛地抽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大喝,“沈凌杉你个无耻之徒!”
沈璇险险避过,在那鞭子再度抽过来之时,一把抓住了那鞭子,冷冷的盯着骊微微,“你来作甚!”
这骊微微比那骊老头还惹人生厌。
“沈凌杉,”这冷漠神速的态度一下子就伤到了骊微微的心,她顿时红了眼,语气也有些哽咽,“你昨晚去哪了!”
昨晚?
沈璇一愣,随即不大耐烦道,“小爷昨晚去哪与你何干?”
“沈凌杉,你我如今还有婚约在身!我是你的未婚妻,如何与我无关?”
沈璇:……
这骊微微是不是脑子坏了?忘了当初当街退婚之事了?
“昨晚你是不是去了醉香居?”
沈璇:……
她昨晚何时去那了?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
沈璇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同骊微微纠缠,随手松了那鞭子,抬步就往书房走去,边走边吩咐着管家,“送骊小姐出府。”
“沈凌杉,你把话说清楚了!”
骊微微不依不饶的跟在了沈璇的身后,“外面传言都说你昨晚去了醉香居!同那什么花魁共度良宵……”
先前骊微微也是不信的。
可一颗心总是难受的慌,干脆便策马来了沈家。
一问,沈凌杉果然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