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农民问道:“先生有什么事么?要不要帮忙?”
胡化真连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村头李寡妇在家么?”
得到肯定答复,胡化真急忙驾马而去,看的那农民目瞪口呆。这学究先生怎么打探起寡妇来了,真是奇哉怪哉!
若不是胡化真一向公道讲究,那寡妇又是年老色衰,真得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几个农民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待到那农民几日之后见到李寡妇,更是呆若木鸡。这李寡妇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每次见到都是一脸忧愁之色。此时却精神焕发,面带红光,走路带风,犹如换了一个人。
如果说胡化真的行为是在豫山一带吹起了怪风,那么学田新田主干的事,就直接掀起了九级地震。
朱十七是唐王府上上代的花生子女后代,和现今唐王关系已经比较疏远了,又不被朝廷承认,他的一生和富贵没半毛钱关系。
南阳太平了数百年,老百姓人口滋生极多,早已经没了闲田,朱十七就每天做短工,靠出卖体力生活。
前两年朝廷严禁书院,三大书院的学田全部被没收,终于又有闲田可占了,南阳勋贵纷纷出手,唐王也趁机吞并了不少土地。
朱十七因为和唐王还有点关系,就被唐王府叫去,安排到学田劳作。因为在一起去的人中排名第十七,他也就有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名字:朱十七。
唐王府的田租很高,每亩要交九分八厘银子,是官府税收的两倍。但免除了自身徭役,还拥有了自己的田地,勉强能度日了,朱十七还是满意的。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农田劳作。这块土地非常丰腴,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三熟,他不想放过任何收益。
远处传来马蹄声,朱十七抬起头眯眼看过去,是两个骑马的少年。其中一个他见过,就是这块田的新田主。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唐王占了就是唐王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朱十七和旁边田地的朱十六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继续耕作。
马蹄声到他面前戛然而止。一个少年朗声道:
“来来来,大家快来投献土地!”
“我家是畸零带管,把地投献给我,每亩只要交五分银,和官府税收一样,还没有徭役!”
”这地原地就是我的,但你们耕作了几年,也是你们的。现在跟我干,就算是你们投献土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这地是官府卖给我的,合理合规,地契俱在。唐王再大,能大过官府?”
“跟我干,不吃亏!”
朱十七默默听完,反复思索了两遍,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浑身颤抖,想起了病床上的母亲。这点田地的收成,只够两人勉强活命,能不能撑过疾病,全看天意。
但如果能省下一半钱,他就能去城里找个郎中……
他低着头望着面前的马腿,犹如感受到了命中救星。
朱十七仰起头,望着这位年轻的田主,再也不犹豫了,脱口而出:
“我愿意!田主,我愿意投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