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年对禀膳生的调整力度非常大,几乎要换一半人,闻讯而来的童生们里三层外三层,把南阳府学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身的秀才们也人心惶惶,谁也不希望成为被筛下去的那个。不过谁叫今年乡试成绩那么差呢?改组生员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这正式决定秀才资格的院试特别严格,从身份核验角度,每一名考生除了自己要找一名廪生当担保人之外,还要由所在县的教谕再派一名担保人。等到考试日点名的时候,要由学政和这两名担保人共同确认自己的身份。
好在李天赐和县学教谕的关系不错,两名担保人都很顺利的找到了。
考试的地点和之前一样,是在府学,只是过程难了很多,一共要考五场。
他当初来考童生时,母亲王氏和几个兄弟都不怎么在意,等到这次来考秀才时便截然不同。
王氏连夜给他做了好几天吃的,用饭盒打包装好,反复叮咛他在里面好好考。
等他揣上饭向府学进发时,几个人更是一起跟来。看着李天赐跨进门,都忍不住嘀咕出声。
“金哥儿行吗,这来了六七百人……”
刘银道:“肯定行,哪怕只录取一个,也必定是他!”
与刘银的绝对信任不同,王氏的内心又骄傲又喜悦,患得患失,颇有些忐忑不安。
“儿子,你若能考上秀才,这一辈子就彻底翻身了……”
这一场就考一天,生员们出来时几家欢喜几家愁。王氏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李天赐出来。
“走,都到我家吃饭!”
王氏到底是心疼儿子,不问成绩先说吃饭,倒是李天赐看出了大家的忐忑,笑道:“小菜一碟。”
一连考了四场,都是如此。等到第五场考试时,几乎所有的家长亲戚都来到了。府学周围围了上千人。大家都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场,只要能在这一场名列前茅,必定是秀才,这是上百年的惯例。
场内的李天赐已经答完题,他的思维逻辑还行,书也背的很熟,倒是没什么太大难度。
就在他交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
欧开瑞跟着他后面一块交了卷,上来跟考官说道:“我要举办这个人有两大作弊:匿丧,倡优!”
这秀才考试极为严格,是省里提学官亲自派人下来监考的。
那考官听了欧开瑞的话,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欧开瑞道:“不错!此人父亲在一年多前去世,丧服之制未满二十七个月,便来参加科考,是为匿丧。甘做倡优,在街头卖艺杂耍,更有甚者淫曲邪祀,请大人明鉴!”
欧开瑞一口气说完这两句话,脸上都不禁兴奋的冒出红光。上一次自己没找到重点,回去后左思右想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个死穴。
匿丧!二十七个月丧期未满,你凭什么来考试!
考官转过脸,对着李天赐又问了一遍:“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