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反问他:“那你呢?明知已降下黑暗,还为何来到这里。”
僧侣“阿弥陀佛”了一声:“贫僧自东方而来,要前往西天取经之地。长安,很快也将黑夜降临。贫僧跋涉千山万水,或许可以找到重建的方法,带回一丝光明。”
达摩握紧了拳头。
他不相信自己生来为魔。
他本应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他在黑夜中迷惘,忘记了走不通的路,应该用拳头来打开。
他的本性如此,并不重要。然而见性,方能成佛。
人生是场穷游,偶尔也需要暴走。
道路很远,脚步更长。
告别僧侣,他毅然迈向相反的方向。已回不去故土,就只能继续前进。他要去看看僧侣出发地方长安,内心的声音告诉他,那里有他寻找的东西。
最深的黑夜,往往是光明所在。
“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
……
扁鹊从记事起就与师父相依为命。
起初他是年轻纯真的青年,怀抱着救世的热情,醉心于医术的研究,看到病人因为自己妙手回春而无比自豪。
偏偏忽略了师父竭力隐藏行踪的可疑,以及双目中不时流露的警觉与战栗。
直到某个看似寻常的日子,师父背上药箱出诊再没归来。扁鹊不得不开始了独自行医的生涯。
凭借精妙的医术,他救治了无数病人。
在路过稷下时,也首次了解到世间曾经有过古老的医术,能让受伤的肉体重新生长,能让衰老的面容变得青春,甚至从无至有创造出新的生命人们将这不可思议的医术含糊的视为“魔道”的一部分,作为禁忌而不愿谈论。
随着神医之名越传越广,惊动了玄雍君主前来求医。迎接他的竟是失踪已久的师父。
此时,师父摇身一变成为芈月太后最信任的御医。
扁鹊治好了玄雍君主的病,师父却希望弟子协助自己进行秘密的魔道手术试验。毫无戒心的扁鹊答应了师父的请求。
孰料,手术方结束,师父就撕下了慈爱的面具。玄雍君主猝死,扁鹊以下毒凶手的名义遭到逮捕。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亲人推入了阴谋。
自己还不想死,腰带的夹层中还藏着手术用的麻药。
终于,临刑前,扁鹊抓住时机迷晕狱卒逃出了玄雍。师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残忍的杀手在稷下附近追上他,就地挖了大坑将他活埋。
扁鹊陷入了死亡的深深绝望中。但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开岩石。随着山崖崩裂,他从泥土的禁锢中解脱,随即又被抛向更深的黑暗。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静寂的地下之城传说中的古都朝歌。幽暗神秘的光芒照亮前所未见的文字,太古时代的魔道文明活生生呈现在眼前。
他终究从谋杀中幸存,随之重见天日的还有用衣衫拓印的奇妙文字。那个善良天真的医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的非法怪医。
求诊的病人被索以高额金钱,求教医术的同行首先要奉上供解剖的材料,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介意世俗的目光,一意进行着可怕的实验。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终究会超越那个人,并给予他致命一击。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想要操纵它?愚不可及!”
……
……
老兵一度认为自己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
夕阳照射在断垣残壁上,年迈的躯体伤痕累累。拼命半辈子,好像什么都留不住:金钱,家人,城池,战友……
人,不服老不行。不然呢?连用惯的机关炮也已锈迹斑斑。
面对魔种好像也曾无所畏惧过,面对千军万马好像也曾自信满满过。可是……魔道?或者那什么玩意儿??许多同伴接受了,为了更强大的力量。毕竟,他们的领导者也是如此。
妖术!
唯有他嗤之以鼻,拒绝认可。
“顽固不化的老爷子。”“自暴自弃啊。”“毕竟嘛,半截身体都入土了,舍不得折腾也是必然的嘛。”……
讽刺、讥笑……嘈杂的噪音围绕着他。这个世界让人看不懂了……
力量吗?
哼,怪物的力量,终究还是怪物。
而人,就是人。一撇一捺,大写的人。
他生来就是人,死去,也要以人的身份。
他决然的离开了。那时候,他只想给自己一个最终的结局,身为老兵应当拥有的最完满的结局。
于是他接受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据说没落王室的后裔,提着大刀的猎魔人,还有……魔种混血的机关师……奇妙的感觉。跟魔种战斗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会在最后的结局里并肩而战。机关师替自己擦拭掉了手提炮上的锈迹,然后在手持古怪扇子青年的指导下,开始忙碌的改装。
他张开口,却再也合不拢:老伙计那铜制的炮管比黄金更闪亮,旋转的轴承牵动全部机身变形。
老兵不死,会重生成更鼎盛的模样。
热血流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奇怪拼凑的队伍出发了,去完成悲壮的近乎不可能的任务:拯救蜀地。哦,对了,所要面对的强大敌人,正是因妖术而近乎不可战胜的,老兵离开的军团。
可当太古的奇迹被点亮,整个赤壁燃烧起来的时候,倒下去的是成堆成堆的,失去意志的怪物们,而老兵和他的炮台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峰,始终矗立。比战场上所有士兵都老迈的身躯从未如此年轻,和充满力量
人也许会衰败,但永远打不垮。
老兵,尤其如此。
“是时候来发炸裂的开场了!”
……
声落之际,眼前的四个人影快速消散,回归与平常,此时仍是东方流云作揖之后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刻。
然而,他却是说不成了。
只见夏侯嘴角一翘,面带讽刺,抢先在东方流云出声前朗声道:“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武力高强之人的风度吗?”
语气中的不满之情可见一斑。
“夏侯小先生这是何意?”东方流云吐到嘴边的话被强行噎了回去,心中自是有些堵塞,但随后也很温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