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衍愣神之时，女子已经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她剑势一转，将梅衍击退几步，闪身挡到皇帝身前，警惕地看向对面的梅衍。

“梅……梅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两人僵持的功夫，皇帝看清了梅衍的面容，忍不住震惊地惊呼出声。

“梅将军？”女子闻言也吃了一惊，她上上下下地将梅衍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怀疑的神色：“你就是那个从前线消失了的梅将军？”

梅衍皱了皱眉，既为事情有变感到苦恼，也为对方的问题感到不耐烦。

“梅衍，朕自认对你们梅家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朕？”震惊过后，皇帝立即愤怒了起来，望向梅衍的目光中满是不解和失望。

梅衍忍不住冷笑：“你待我们梅家不薄？那你倒是说说，我姐姐身上能使人绝嗣的药是谁下的？为什么她死了，你却连她的死讯都不肯让我知道？”

皇帝心里一惊，意识到梅衍来者不善，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皇帝毕竟是当惯了君王的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其到位，不管心里再怎么惊慌失措，面上也是一副淡定无比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稳住情绪，痛心疾首地朝着梅衍道：“胡说，梅爱妃没能诞下子嗣，分明是因为她身体虚弱，哪有什么药物？至于梅爱妃的死讯，朕只是不想让你在战场上分心，所以才决定暂时瞒着你。”

梅衍不屑：“这话你自己信吗？”

皇帝板起脸来，高深莫测地斥责道：“梅衍，你这是在质疑朕吗？”

梅衍扯了扯嘴角，声音冷得像是能结冰：“够了，别装了，你这副虚伪的嘴脸令我感到恶心。要不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知道了你暗地里的打算，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帝心中一沉，怀疑地道：“梅爱卿，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不，我只是看透了真相而已。”梅衍不愿再和皇帝废话，一边说着，一边重新举起手中的剑，冷冷地看向将皇帝护在身后的女人。

龙雨涵皱了皱眉，她看得出来，梅衍眼中的仇恨和哀伤不似作伪，他是真的很恨皇帝，也是真的痛苦不已。

可是就她所知，这些年来皇帝并没有亏待过梅家，按理来说，梅衍没有理由这样恨他，除非……

龙雨涵骤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梅衍，问出了一个差点惊得对方跳起来的问题：“梅将军，你是不是重生回来的？”

梅衍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极其危险的目光盯着龙雨涵看，就像一个屠夫在研究自己该从一头猪身上的哪个部位下刀比较好。

梅衍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神情的变化还是令龙雨涵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龙雨涵这会儿也不再满身戒备地望着他了，她放下手里的剑，说话的态度就如和朋友拉家常般放松而散漫，一点都没有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你是从哪个时间点重生回来的，重生多久了？”

梅衍死死盯着这个自来熟的姑娘，皱着眉头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

“我是左相的长女龙雨涵，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你是重生回来的……”龙雨涵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看梅衍不耐烦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那当然是猜的。”

“猜的？”梅衍对这敷衍的说辞嗤之以鼻。

龙雨涵点点头，颇为认真地说：“是啊，你看你本来对东明忠心耿耿，皇帝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也没做过对不起你或者对不起梅家的事情，可是你却对皇帝如此怨恨，这显然不合常理。”

“你会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的确做过一些让你深恶痛绝的事，但是这些事并非发生在曾经或者是现在，而是出现在未来。”

龙雨涵凝视着梅衍的眼睛，胸有成竹地道：“就算不是重生，你也必定是因为一些原因，提前得知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颇受帝王倚重的你对皇帝的怨恨因何而来。”

梅衍冷冷地说：“你还真敢猜。”

龙雨涵好脾气地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东西就算再怎么令人难以置信，那也必定是真相。”

一般人或许的确不会将梅衍的变化往重生这上面去猜，但龙雨涵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对方可能重生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那当然是因为她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例子，并且对此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