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过来。”

明凤栖自己说先蹲了下来，单膝跪地，与照片上的男人目光相对，视线平行。

“好。”

柏南苑略微迟疑了一下，也依样画葫芦，视线与墓碑上的照片里的人平行。

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和照片上的人对视一般，柏南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密密麻麻的，却又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都非常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看似冷漠，但是那一双和明凤栖格外相似的丹凤眼里却透露着淡淡的笑意，融化了冰冷面目的坚冰，让这份疏离感削弱了十分之三。

女人长相柔美，眼神清亮，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的长相，微微卷曲的头发披散下来，更让这份灵动中增添了几分温柔。

“爸，妈，这是我的妻子南苑。很抱歉，现在才带她来看你们。”

明凤栖低沉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墓园空荡的缘故，显得格外清晰。

“爸，妈，我是柏南苑，凤栖的妻子。”

柏南苑垂下眼帘，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再度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坚定。

下一秒，柏南苑就感觉到明凤栖握着自己的那一只手，好像力道更大了一些，即使是这样，也不会让人觉得疼痛，只是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力量。

“爸，妈，我。。。”

明凤栖接着说话，一向沉默少言的他居然絮絮低语的说了很多的话，其实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内容，只是一些闲散时光的事情，而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特定的目的。

但就是这样随便地说着，居然也说了不少的话。

“。。。”

柏南苑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一样，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就算明凤栖不说，她也能够明白明凤栖心里的痛苦和抑郁。

只是，柏南苑也明白，明凤栖并不是那样脆弱的人，他有着如同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和耀眼夺目的外表，却有着如同钢铁一般的内心。

明凤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也不需要别人言语上的安慰，所以在这个时候，默默陪伴才是最好的选择。

“爸，妈，我最近刚刚知道了。。。”

明凤栖的声音低落下来，仿佛一下子就触及到什么开关，那汹涌澎湃的感情，最终还是如洪水冲破了闸门，恶狠狠地宣泄了出来。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明凤栖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攥着，声音像是挤牙膏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显得很是艰难。

“请你们原谅儿子，原谅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之后才知道你们。。。”

明凤栖没有接着将话说出来，他的目光渐渐变了，从一开始的怀念变成了后面的冰冷，杀意渐渐在眼眸里沸腾开了。

“明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柏南苑并不打算说“爸妈并不会怪你”这样的话语，逝者已逝，说再多都无用，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们说话，但是，报仇，是生者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明凤栖和柏南苑的话注定得不到回答，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吹得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好像在无声的回应着些什么。

墓碑上，男人和女人神情依旧，依旧是眉眼带笑，只是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恍惚间似乎能到听到他们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