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这样的傅经年都不为人所知,在她面前,他可以毫不掩饰自己。
他却又觉得,他在她眼里像一个婴儿。
她早就把他看透了。
相处这些天来他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露过自己的真实脾性,也告诉过她自己所做的行当多么危险而不顾人道。她总是静静地听,那双湖泊似的眼睛里映着他无需隐藏的颤抖的睫毛。
那天在成衣店里,他明白自己对于她,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念。偏生她单纯无害,像一个从橱窗里买出来的乖笑的娃娃。
从成衣店出来,他同她闲谈,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比做魔鬼,不知道是在提醒对方还是在提醒自己。
苏言闻言笑了一笑:
“浮世百态众生相,二爷怎么知道旁人不是魔鬼?魔鬼也要大笑,也要热闹。”
她说这话时眼睛很认真地“看”向他的方位,白白幼幼的小脸上是只对他一人展现的可爱与温情。
傅经年爱惨了这样的苏言,比谁都灵心慧性,比谁都温柔专情。
看着她实在累极,傅经年哑声而笑,不忍心再闹她了,低低地哄:“嗯,睡吧。”
苏言这才阖上眼,卷翘的睫毛温温柔柔地垂着,呼吸没一会儿就变得轻软绵长。
捏着她圆润的肩头,傅经年搂着苏言闭上眼睛,睡了有生以来最惬意、最绵长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