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趔趔趄趄地站起来，面无表情盯着来人。

终于，部队停在距离她不到5米的地方。

他们全身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她很想知道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一个肩上徽章多出一条金杠的男人从队列中站出来，他的声音稳重没有波动：“你投降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周围，这片地上死了很多人，死于无差别的投弹。她幽幽地问道：“为什么？”

男人沉默，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你被捕了，逃不了。”

她轻笑：“我不逃，我害了这么多人死去，我不敢了。”

她的语气忽然沉了下去：“但是他们呢，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男人公事公办地回答，声音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这是命令，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她垂下眸子，脑子里还残留着人们面对炮火时的绝望、哭叫、惊喊，那里面有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小孩。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一滴泪落了下来。

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这群人，他们是合格的地球联盟军，行为举动堪称模范。她忽然微仰着头笑了起来，笑声惊得对面的军队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黑乎乎的洞口均指向前面那个满身鲜血的女孩。

“我是不是很荣幸，为了抓我你们竟然朝三个区开了炮。”

她低下头，地上的鲜血刺得她眼睛疼，她揪着胸口的衣服，深喘了一口气，想扬起嘴角却满嘴苦涩，哑着嗓子说道：“我是罪人，他们因我而死，我害了这么多人。”

她忽得抬眼紧盯着他们。

他们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指令，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防毒面具下。

她双眼发红，气竭声嘶，撑着一口气寒声道：“但是，你们不配为人。”

男人举起手里的武器，火光在她的眼里越来越盛。

轰！程阑意睁开眼。

她定定地发了一会呆，大脑浑浑噩噩，胸中的难过与郁气压得她喘不过气。良久，理智回笼，她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蓦地撑起身子从冰凉的地面上坐起来。

起身的动作太过剧烈，她的头眩晕了好一会。

“嘶~”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她抬起手腕查看，试图查看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一间全黑的房间，即使她的视力极好，也不能视如白昼。

“别看了，你被抽了血。”男人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浓浓的疲惫感。

程阑意一惊，连忙朝出声的地方看去，能隐隐约约瞧见一米外的墙边靠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四肢缩在里面，头发长至脖颈处，却没有打理而是乱糟糟地披散着。他的头微微仰起，一只手搁置在曲起的一条腿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一句话说完便再也没有开口。

不过目前程阑意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知道衫伽在哪里。

她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