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繁华,不缺吃穿,而我日日奔波在外,你拖家带口地跟着我饥一顿饱一顿地,你与青青还好,你那十几个娃还在长身体,带他们与我奔波,我实是于心不忍。”
青铜并不领情,很有些冷酷地,“遇到你之前,我几年不吃不喝也是有的,实在不足为虑。且你那昊塔内灵力充沛、湖里的鱼儿肥嫩得很,可保娃们饱腹。”
这倒是事实,我也曾经历过长久不食。有时候修炼的紧要关头,为确保修为的精纯无法中途停止,手边又没有可即食之物,一年半载不吃也是常事。
不过吧,我毕竟只是一截柳枝,有水有气即可活下去。可青铜他们不同啊,他们是实体的妖兽,不吃不喝数载如果属实,我还是很佩服的,嗯,很敬佩。
原来昊塔中的湖里还有那么多鱼,如此,是不是也可把鲛族迁进去呢,那么大的空间,怎么也比我那山洞底宽敞得多吧。
怎么想怎么可校嗯,待找回连城,便着手此事。
青铜非得要跟着,看样子不带不校且他本是我的契约之兽,时刻与我随行倒也得过去。
可他走了,妖族这边该如何是好呀,总得有人替我护着我才放心。
甲乌是个聪慧的,见我犹疑,已然看出我的意思,“无防,带青铜他们去吧,即便将他们留下,他们日夜牵挂于你,也是无法安心的。妖界我自会护好,我还要等王上回来,我要让王上回来时看到一个与昔日一般繁荣的妖界。”
我曾多次想过,将连城置于我的昊塔中,即便塔中灵力于他的伤势没有缓解之效,也必不会更坏就是了。
然而,连城毕竟是妖族,妖界气息更适合他,也便没有和甲乌提起。大不了我多跑几个来回,连城还是在妖界更稳妥些。
临走时我还是给甲乌留了一片柳叶,万一发生什么大事,也可及时唤我回来。
前生我给共融他们的都是柳叶冰刃,此番重生后再信手拈出来,竟是片片嫩绿的柳叶,翠生生的,异常锋利。
再次来到昆仑,青山依旧,绿水长流,腹地那处仍是皑皑白雪,弥漫于上空的黑气已然消失,可不知为何,那片过于澄澈的空竟让我生了异样之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困于此,也或者有什么灵物守护于此。但却不是邪祟,不是邪祟,也便不会威害生灵,那我便不会干涉。
我曾住过的拉乌村还在,只是再也看不到奶奶和栓子了。奶奶家的那个位置已经起了新屋,只不过我已经无法计算屋内居住的是栓子第几代重孙了。
时光无情,将我与奶奶的情义全部推至身后,且永不再来。
这,也许就是人生。
青铜和青青以人形陪在我左右,将那十九只皮得没边儿的娃留在塔里。我此前无数次庆幸收了他二龙,如今他们修成正道,必不会再为祸六界,如此我即便有朝一日不得不离他们而去,也可以放心了。
在他们生了十三个娃之后,我亦无数次庆幸我自已有个虚鼎,可在他们吵闹得我头晕时制约他们。
在他们又生了六个娃,将娃的整体数量上升至十九时,我再无数次庆幸我有了昊塔,因这塔内里浩瀚无边,才没让他们二十多口之家将我的塔给撑暴。
昆仑群山连绵不绝,雪峰林立,仿佛绝色少女身披白装倚于空的怀抱,迤逦秀美。
以手遮篷远望群山,如此雄伟的山峦,那个清玉洞究竟位于何方啊。
青铜生于上古,也许会知道,“青铜,你此前来过昆仑没有,可知道清玉洞吗。”
清玉洞!他低声念叨一次,皱起眉头,应是在思索。
总是听妖类美艳,尤其以狐族和蛇族为上,狐族美在诱惑,而蛇族美在妖娆。青青化作人形后,不但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杀伐暴戾,相反却变得妖娆而沉静,仿佛盛开在峰顶的雪莲,对于她的慈变化,我不敢居功,不过,也确实是我的缘故。
前世我总以为自已属水,因不知道自已本体为何,便认为自已是一团水气或一块寒冰,重生后才知自已本性属木,不过呢,也是离水不能活的种类。
青铜重新修炼后仍为火性,青青仍为水性,也许是木性生对于水性的一种依赖吧,我竟与青青的默契高于青铜许多,这样的变化令青青常与青铜炫耀,把个青铜气得哭笑不得。
此番在我问青铜这清玉洞而青铜索眉沉思时,青青豆瓣似的嘴儿一张,吐气如兰的告诉我,“主子,你这清玉洞我确实不知,不过,六千年前我与青铜却在昆仑腹地西侧的雨晴洞住过几百年。”
“昆仑历来是修仙圣地,你们怎地没有在此处长居,却搬走了。”彼时我很是纳闷,六界异志等同于神仙妖魔成名史,尤其是仙神,书中对于其出处来历做了无比详尽的记载,其中有很多神仙都是出自昆仑或与昆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是如今,听那西王母亦在此处长居。可见昆仑山杰地灵,有利修炼,对于他二人搬离此处实是不太理解。
哪料青青白手一挥,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主子,你这莫不是在揶揄于我,昆仑再好,毕竟不适合我们。何必强留于此徒增烦恼呢。”
的也是,昆仑乃修仙之地,自古人妖不同路,确不是太适合,倒是我狭隘了。
不过,苍术的清玉洞会不会就是青青的那个雨晴洞呢,虽然时间相隔久远,苍术记错名字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那雨晴洞可有什么特色。”
“特色?”青青将手拄在下颌上略略思索便,“要特色还真樱我们当初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山洞安置,却不想那洞上居然有一块若隐若现的匾,似乎写了三个字,但不知何人所书已是看不出写的什么,那正好下零雨,可空却分外晴朗,于是青铜便于匾上刻了雨晴洞三字。其特色就在于洞中有一处露山池,池水常年冷得似冰,奇怪的是这么冷的水中央居然长了一株红莲。这株红莲也是奇怪,从我们去的那一年便是绽开的,从未落败过,我们走时它已修出灵力。”
完,还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也甚表遗憾,如果当年他们能在此处不搬离,也许用不得我便已修成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