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昱霖默默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问了,拿着东西就要走。
他这一转身叶枝枝更委屈了,好像自己所有情绪他都看不到似的。
“要是不想说话就别说了,我给你放个假回去休息。”
他也总是这么体贴,体贴中带着疏离。她似乎永远都打破不了这种客气的疏离感,无论在一起工作多久。
“哎!哎!走了走了。”大蛙把手中的背包交给叶枝枝,顺势接过蒋昱霖手里的小礼物。
从前、现在都有人给蒋昱霖送礼物,那些传到叶枝枝手里时,她总会自私的将那些礼物藏起来。
把别人的爱,把别人的信任给藏起来。
自私吧,自己果然自私。
蒋昱霖每天都会看下林蔚满朋友圈设置的陌生人十条可见动态,可她却是极少更新。
难得他休假三天,没任何工作。当晚打包喵主子的东西,带了三天的猫粮罐头等,还有一部相机就跑回父母家了。
最后一天假期时他偷偷跑去了成都吃了一个正宗的火锅,没去乱逛,自己站在住的民宿外,拍了一下午的延时摄影的街边风景。
大热天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路过的每个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眼睑都没抬起来,靠着墙拍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直到傍晚,他才觉得口渴,在一家小卖部旁边买了一瓶水。刚打开喝了一口,转头一看身后的店面前挂了一个老气却又很古典优雅的壁灯,散发着清冷的蓝光。
他举起相机,拍下来后,笑得是那么开心。
假期结束后,他恢复到连轴转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想起过林蔚满,他是蒋昱霖,是众多女生心里的人,本就不应该心动于任何人。
“不许吃西瓜了,别又胃疼了。”朱思尧从林蔚满手中抢走半块西瓜。
“再一口。”林蔚满可怜巴巴的盯着那半块小西瓜。
“不行。”
“最后一口。”
“哇!!!”另一头有人闹哄哄的在庆祝着什么。
导演笑呵呵的扭头对他们说:“今晚陈老师请吃饭,地址我发林经纪手机了。”
“啊,好,谢谢导演。”
朱思尧脸上却有些不高兴,直盯着人群中对他暗送秋波的陈姐。
林蔚满转身看去,没看出什么端倪:“怎么了?”
“没事。”
“喂,走就走,你把西瓜留下啊。”
“不可能。”
朱思尧特意把西瓜丢在较远的垃圾桶里,想到刚才那个陈姐脸色又沉重几分。
晚上吃饭,陈姐喝的有点多。大家都是庆祝她杀青,一杯一杯的敬酒。她倒是也不挡,照单全收。
“来,思尧,我们喝一杯。”
林蔚满就坐在对面,陈姐将手摸在他的腿上的动作自然被她看在眼里。
朱思尧没动,一口一口的吃着菜。陈姐也没生气,自己喝了酒。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没几个人顾得上看他们。即使看到陈姐的暗送秋波,也会当做没看到。
林蔚满生气,却不敢表露。
见自己投怀送抱那么久,朱思尧都不理她。陈姐故意让自己发出很大的声音,吸引到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哎呀!”
导演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喝的有点醉了,感觉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行行行,喝不少了,你先回—”导演的话说一半,就被陈姐用眼色挡下了。“额…不然…让思尧送你回酒店吧。是吧,思尧,陈老师一个人回去也挺不安全的,被拍到了又该是负面消息。听说陈老师下一部戏自己要做制片人啊,我瞧着思尧这次稳坐男一号了。”
林蔚满正要开口拒绝,就被陈姐娇滴滴的声音给打断了。她瞪了一眼林蔚满,又娇弱的歪倒在朱思尧身上。
“那就麻烦思尧了。”
朱思尧推了一把陈姐,没推动,冷嘲的看着导演。
“呵…行!”
他一起身,林蔚满也要起身。导演的脸瞬间冷下来,放下筷子叫住她:“林经纪就别去了吧,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啊。况且…陈老师这咖位,拒绝了多不好,何必不成全了呢,这剧啊还要靠着陈老师和两位主角呢。”
他连个正眼都不给林蔚满,但是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林蔚满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攥的发疼,憋着气坐了回去。
“哎,这就对了嘛,咱们吃好喝好。”
合着就是成全了陈姐,委屈朱思尧呗。人家比朱思尧厉害,活该言听计从,要去接受.规则?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林蔚满开着车狂奔回酒店。
她靠在陈姐的房门外不敢敲门,心里难受的不行,她应该好好保护他的。
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朱思尧走了出来,身上的外套不知所踪。
林蔚满嘴颤了颤,却没敢问。她怕听到的答案,不是她愿意听得,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朱思尧站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却将她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有迟疑、羞愧、心疼,偏偏此刻的他只能看到不信任。
瞳孔颤了颤,心凉了半截。他走了两步,将门关上背对着林蔚满说:“你不该那么看我。”
你最不应该那么想我。
林蔚满脚下突然一软,靠在墙上,一颗心算是放下了。这句话,便证明了什么都没发生。
朱思尧在饭局上就察觉到了陈姐的心思,送她回来后,又被陈姐在酒店里拉着不放。他给对方披了外衣,靠在房门口等了一会,一直听到外面发出高跟鞋声才出来。
可他失望的不是有人想.他,他失望的是林蔚满躲在门口,失望她把自己想成那样没有底线的人。
朱思尧回到房间后,发了疯一般将房里的沙发抱枕,狠狠摔在地上出气。
“思尧…思尧…”林蔚满在门口拍他的房门。
他喘着气,努力想去平复自己。可怒气焚烧,百转千回又化作委屈,孤零零的在心里缠绕了一圈烟雾。
任凭门外的人怎么拍门,怎么喊,他都不开门。房里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人也累了,朱思尧顺势就坐在地上休息。可眼眶还是红的,仿佛要滴血。
门外的女人,怎么可以认为他朱思尧会为了一部戏而献身。
他是朱思尧啊,骄傲如他....林蔚满...你却这么想我...
林蔚满从来都不知道男孩子也这么脆弱,也会因为自己受委屈被人看不起而难受。
洗手间里,她看着镜子里湿哒哒自己的脸,气的不行,刚才怎么就流露一种悲悯的目光看朱思尧呢?
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如果他是,他不至于混成现在这般模样。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他们还是得罪了陈姐。打脸来的太快,网传陈姐投资的新剧男一号是朱思尧,突然官宣换了别人。
本可以抱大腿走一个安稳路线,偏偏翻了车。林蔚满被公司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丢西瓜捡芝麻,好死不死那部戏突然邀了一些老戏骨便被重视了起来。
他们冷战了好几天,林蔚满既要忙着哄他,又要忙着工作,实在没法同时兼顾,弄得身心疲惫。
“至于吗?还哄呢?哄多久才能消气,你就是把朱思尧惯的了。要我说甭搭理他,自己就好了。”元希打心眼里觉得林蔚满是个好脾气,朱思尧怎么作她都不生气。
累的要死,两边都要撑,真想不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做到这么扛打扛摔的。
“的确是我错了,他气是应该的。”
“气到现在?你要说你们是情侣我真不敢信,试问哪一对儿,男人能生气这么久还哄不好的?不是做精,就是绿茶,他,两样都占。”
元希的嘴叭叭叭个不停,几乎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可林蔚满偏就是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人,元希说的法子她一个都没记住。
而朱思尧也还是那样。该冷战还是冷战,该忙碌还是忙碌,好像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碍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