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现在,2019年新年。
这些年因为饮食不规律,林蔚满常常因为胃痛而去医院。
没想到最折磨自己的不是爱情,反而是健康。
她很会照顾别人。
可是她不会照顾自己。
林蔚满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医院,迷迷糊糊的又出了医院。反正再回来时,朱思尧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新年,就这样在医院默默度过了。
他坐在沙发那,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这几天你去哪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
缓步坐到他身边,她心里觉得又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朱思尧侧眸:“你和蒋昱霖…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你和他单独出去旅行了?这几天跟他单独出去了是吗。”
朱思尧说不出那种心口酸至牙尖的感受,他这几天在家等了她这么久。
“不是的,我可以解释的。”
他气急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被人看到了,就差拿出来证据说你背叛我了是吗林蔚满?”
被人妄下断论的感觉很不好受,你听不进去我一句解释。
“思尧,我没有…”
他清楚的瞧见,眼前的女子用力咬着嘴唇。贝齿几乎要深深的嵌入唇瓣之中,林蔚满清澈的目中夹杂着错愕与隐忍的委屈。
她忍得怯生生。
可朱思尧还是狠心装作看不到,捻着她的真心实意。筑自己的阴暗,自私的肉盾。
他说:“林蔚满,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林蔚满深深喘了一口气,心口咚的一声。她已经无法直视朱思尧了,不是因为愧疚,是失望。你不信任我吗,朱思尧。
可我也是啊,我也是啊思尧,我也不喜欢别人骗我。
“我…没有背叛你。”林蔚满,双手在膝盖上已经攥成了拳头。心想:难道你要我揪着,刨出来心让你看,说我对你真的都是满心满眼的爱意才算可以吗?
朱思尧打定了主意让林蔚满有个教训,谁让他知道蒋昱霖对林蔚满有那意思,偏她又不拒绝还跟人那么“亲密”。
林蔚满坐在旁边,眼眶中有闪闪晶莹。划过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
那么苦涩…
朱思尧没觉得自己很过分,他就是不要听她的解释。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太强,咬定了林蔚满不会离开他。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吧。
“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这句话说的,像是随口一提一样。
林蔚满轻轻抬头看他,眼睛从委屈变成惊喜,再从惊喜变成失望。
朱思尧心一横,猛地抬脖子看她。僵持了十几秒,林蔚满还是败下阵来。
他半分没有想继续讨论这个事情的意思,原来他曾说的工作室一成立,就让她回来一起工作,是随口一提啊。
她又当真了。
待业的那段时间,她是想开一家画室,教学生画画的。那种感觉让她很自豪,可是她怕有一天朱思尧独立出去,让她回来。那她回去了就顾不得学生们了,因为怕给人失望,所以就没敢开始这个想法。
可是,朱思尧成立工作室了。她却没再回去。
可能,她太好骗了吧。
……
“不如我们分手吧。”
林蔚满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双手揪着衣摆死紧。
“什么…”
他对上林蔚满慌张的视线,没有心软,也没有说话。
“思尧…你说什么…”
他用冷漠的眼睛看她,用疏远的声音说:“要不然我们分手吧。与其你以后告诉我,你和蒋…和别人在一起了,还不如现在和平分手了,至少我们有个好回忆。”
他在试探…被人觊觎了自己的所有物,朱思尧心里的胜负欲又惹了出来。
他没有一刻钟不想知道,蒋昱霖和自己,林蔚满会选谁。他没什么想法,他就是想赢蒋昱霖。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他爱过吧。
朱思尧从沙发上拿出外衣,甩门离去。整个房子瞬间恢复了冰凉,与林蔚满从前等着他回家时一样的静悄悄。
分手真的很难受,要忍住鼻子不泛酸,忍住眼泪不掉下来。
不光要忍住这些,还要忍住自己不去想这个人以后就不可以陪我熬夜追剧、陪我吃饭、陪我出去旅行、陪我看电影逛街了。
一刀两断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一种置身冰窖的处境。
总之,和这个人再也没以后了。
从前的温柔记忆,从说分手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
林蔚满跑出去没追上他,委屈的像小鹿一样,蹲在地上哭。
“我没有…没有。”还要怎么说啊,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爱一个人还是需要证明的。
她跑回家,哭着给朱思尧的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稍候再拨。”
无论打了多少次,只有机器客服的声音。
这是林蔚满第一次谈恋爱,自然而然也是第一次经历分手。
她努力的在调整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会想起朱思尧。他就那么立体的出现,或梦里,或放空的大脑里。
林蔚满失恋这几天,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是一阵一阵的失落。
舍不得离开这里,可朱思尧也不曾回来。电话也没有,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让她收拾了搬出去。
林蔚满想,可能他拉不下面子把自己轰出去吧,她总觉得应该还有感情在。
这些天,她总盼望着,或许她应该找朱思尧说清楚。或许他就是被气到了,一时气愤说了这种话。
更或者是她错了…
她不应该和蒋昱霖那么熟悉。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稍候再拨。”
*
她从大齐那知道朱思尧这些天不忙,但是他也不知道朱思尧去了哪里。
总不是回家的,不然宋妈妈一定会打电话让她过去。
“您好?小姐您好?”前台收款的小姐姐喊了她两声,林蔚满都在发呆的想朱思尧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分手。
可能就是跟他这几天不知去向有关。
“小姐您好,您要喝一杯什么呢?”前台的小姐姐挥挥手在她面前,把她喊过神来。
“奥不好意思…一杯古早味红茶。”
“好的,一杯古早味红茶,这里付款。”
林蔚满的面容似乎像一张白纸,没有表情没有颜色,毫无悲喜。她只是机械般拿出手机扫码,结账。
小姐姐看她脸色不对,微笑着问她:“小姐,需要帮助吗?”
“啊?不用了,谢谢你…”她眨眨眼睛恢复清明,接过红茶快步离开。
她坐到店外的椅子上,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看。
真的太糟糕了。
林蔚满忙捋顺头发,补上口红。可没折腾两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停了下来。
她看着对面店里走出来的一对男女,在即将与他们对上视线时,她掏起桌子上的杂志挡住脸。
覃应然揽着朱思尧的手臂,指着斜上方的二楼:“我听川霞说这片有家电影院,应该是这家吧。”
朱思尧兴致不大,时不时看了看手机。
他们打扮的都很低调,可正因为他是朱思尧,无论在哪里林蔚满总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去嘛?最近有很多好看的电影,走吧去看吧。”
他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心里泛堵,今天林蔚满怎么没打电话来。不过就几天,她就没耐心了?
他被覃应然很快的拉走,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心里想的人就在不远处。
一阵风恰时刮开,手里的杂志被吹开两页。杂志的纸张擦过她的脸,再看时她已经哭了。
我们之间,我从来就没站过上风不是吗。从刚开始的时候,我相信我们绝对不是想有一次我来过你的生命的相遇,接着爱上了你,再说了句我还爱你,就分手了…你说对吗,思尧。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