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对窦少君一阵感恩言谢的,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等牛三熬好水之后,看着马四给他阿母喂下,他和牛三也就出去了。
连续吃了几天鱼蟹的窦少君,觉得有些腻了,他看到村子的这条官道,每日早上都有商贾经过,便想将螃蟹卖了,换些钱财或者其他的食材。
思索半天也没想到法子,因为他出不了村子,再多想法也不好搞啊。
他只好起身走到水边,平静的水面倒映着一幅,略显黢黑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醇厚的唇形,还有那有些营养不良导致瘦弱的身体。
看着他自己这具陌生的身体,他是真不知道哪里有富贵之相。
这几日他弄明白焦延寿为何要收留他了,没想到焦延寿会这么迷信,居然看了面相就决定收留自己,真的是搞不懂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人都迷信,还动不动就说别人中了妖邪,只有一把火给扬了才安全。
就是被马四嘲笑的那一天,窦少君忍不住向焦延寿问出了他为何要收留自己。
焦延寿一脸傲然的说:“想必你在心中疑惑了许久吧,今日终于憋不住啦,觉得老夫在这样的条件下,收留你?是不是对你另有所图啊?”
焦延寿回头看着有些懵逼的窦少君,继续道:“老夫也是出身贫民之家,自幼发愤苦读,如今被推至为乡老,掌一乡之教化。自当是为乡民解忧。老夫已是花甲之年,膝下无子,那日也许是忽灵感所致,又或是闲来无事罢了。
你是否觉得有些可笑啊,然,老夫读书虽涉猎广泛,却独钟于《易》学,对其小有所得,那日观你之相,贵不可言,便起来这般有些可笑的心思。”
“那您为何会想起教我读书识字呢?我不信你之前说什么帮我遮掩之类的话。”
焦延寿自嘲道:“老夫身为本乡三老,本就有这通教化之责,只是乡亲们四处刨食,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老夫想要教他们读书识字,也是无能为力啊。
老夫这几年真是闲来无事,又见你应是块璞玉,就想教你这些,你就当老夫你没事找事做吧。”
焦延寿望着窦少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教你这么多字,你居然全都记下来,证明老夫没有看错,希望你日后不要忘记老夫的一番好心。”
……
窦少君还沉醉在回忆中,就听到已经上岸的马四高声叫喊:“少君哥,该回去了——”
焦延寿的厅堂中,一如既往的吃过鱼汤,螃蟹,野菜粥之后,马四和牛三收拾残局,窦少君和赵子怡一同到了西侧房,也就是焦延寿的书房,开始了今日的读书识字。这几日窦少君已经会读几首诗经了。
为了他自己的以后,他真的学得特别认真,这个时代会读书写字就称得上士人,士农工商,士人得地位可是排在最前面的,既然焦延寿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可今天刚才写了几个字,牛三就带着一位大婶进来。
窦少君知道这位大婶,就住在下村,院子属于下村里第二好的,只知道大家都叫她弓氏,弓氏一进门就对焦延寿说:“焦老,我又来借牛车了。您需要带什么回来吗?”
“哦,又到了你进城卖布的日子啦。”焦延寿恍然大悟,然后对弓氏说:“我想想啊,盐和醋,哎,我看看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你先等等。”
丰李乡距离县城三十里,不算远也不算近,所以有时候乡亲会自己进城去换取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