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塞里一片狼藉,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许多军士正在清理堆积的沙土。瑞禾随手抓了个人问道:“援军走到哪儿了?快派人去接应啊!”
那士兵抱拳一礼:“回郡主,沙暴一停何将军就已经派人去了。”
瑞禾稍稍松了口气,一会儿祈祷石子隰不要亲自来支援,一会儿又祈祷就算他亲自来了也不要出事……
这一等又是半日,何将军派去接应援军的斥候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援军在大漠中遭遇了沙暴,折损了不少人手,但更加不幸的是,石子隰重伤昏迷。
这件事何将军压根不敢泄露出去,否则军心必然涣散,但稍稍令他欣慰的是,昏迷多日的昭王殿下终于清醒了。何将军吐出一口浊气,勉强安慰自己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重赡石子隰已经被运回来了,头破了一个大口子,胸口也有几处凹陷,像是被沙暴卷之后又撞在了岩石,看去凄惨极了。
一行人齐聚在轩辕长修的军帐里,何将军愁眉苦脸道:“还请殿下拿个主意,征西军不能群龙无首啊!”
轩辕长修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商千岳:“怎么样?”
商千岳大致检查了一番石子隰身的伤势,叹一口气:“没有想到,突厥竟还有人精通象之学。”
何将军一愣:“什么意思?”
商千岳的目光落在面色惨白的石子隰身:“石都督身的伤不是因为灾,而是人为。我刚刚探查过了,石都督的内腑里夹杂着几丝劲气,应该是有人借着沙暴的混乱重创了他。”
此言一出,除了早在意料之中的轩辕长修和瑞禾,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何将军难以置信地话都不利索了:“这……这……”
轩辕长修淡淡道:“何将军,忽兰邪为何会选择在昨夜攻城?就是因为他们算准了今日会有沙暴,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青岩塞,而是石都督。”
“殿下。”何将军抱拳一礼,“还请您主持大局啊!”
轩辕长修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来:“何将军,本王清醒过来的事,还请你不要外传。”
“啊?”何将军傻眼了,“可是,如今石都督身受重伤,您不出面,征西军岂不是群龙无首?”
轩辕长修笑道:“你怎么忘了,敦煌城里还有赵王呢。”
……
又是一个夜晚,赵王在他的书房里接见了一位神秘客人。这位神秘客人身披猩红色的斗篷,头戴珠贝面具,正是瑞禾无比熟悉的格萨娅。
她散腿坐在宣城地衣,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赵王:“赵王殿下,您想好了没有?”
赵王神情纠结:“我叔父当真还没有醒转?”
格萨娅嗤笑一声:“石子隰重伤昏迷,轩辕长修若是醒了,必然会出来主持大局,这兵权还能轮到你么?”她闲闲地弹怜指甲,“我赵王殿下,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难道你还能半途而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