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一直进行到中午才结束,吴天在惠丰酒楼吃过午饭,封不平前来拜访,吴天热情招待了他。
封不平感激地说道:“多谢吴老板慷慨解囊,大仁大义封某永生不忘!”
封不平郑重地向吴天行礼,吴天赶忙将他搀扶起来,温言道:“封大哥太客气了,能力范围内能为同胞百姓做点事,吴天十分荣幸。”
然后吴天问道:“城中灾民可安顿好了?”
封不平苦笑道:“昨天买了一万斤米,城内十几万灾民一晚上熬粥就吃掉了五千多斤。而且夜里西南几个坊灾民乘夜过来偷米,打伤了我们不少弟兄,今日早饭都没找落了。要不是我好说歹说安抚下来,为了这点米少不得又是一场大混战!”
吴天见到封不平手上似乎有淤青伤痕,心下不由黯然,宽慰道:“这些灾民来自各州郡,大大小小几十个团伙,缺乏组织管理才会出现如今混乱的局面。”
封不平请教道:“吴老板认为该怎么做?”
吴天直言不讳道:“我认为需要在取得官府许可支持的前提下,灾民内部选出总负责和各伙儿负责人,规范协调灾民日常行动和食物分发,打击灾民中违法分子,以良好的纪律和形象争取广大长安官民同情,再向朝廷上书求助,我想朝廷不会置之不理的。”
封不平赞许地击掌笑道:“吴老板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如今吴老板资助了两万两银子,在加上城中百姓大族捐赠的,应该够我们支撑一阵子了。封某人愿意出面说服城南各部灾民,朝廷这边就全靠吴老板帮忙指路了!”
吴天爽快地答应了:“只要封大哥能约束好灾民不要出乱子,我这边找人跑跑门路,以当今陛下的圣明肯定会妥善解决大家伙的问题的。希望封大哥要对此有信心!”
“我会尽全力维持好城中灾民兄弟的秩序,我也相信朝廷和陛下不会丢下他的子民不管的!”封不平得到了吴天的承诺,心里有了底气,看着吴天诚挚的目光,感动地说道,然后客气地问询道:“不知吴老板下午可有空,我想去官府说明一下情况,争取官府出面支持,只是封某人微言轻又是外乡人,怕官府不信封某的话,所以恳请吴老板能陪我一起去一趟,给封某做个证。”
吴天想了一下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很干脆地答应了。
封不平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不等一盏茶喝完,就拉着吴天往京兆府那边去了。
长安,光德坊西南,京兆府衙门。
京兆府尹胡唯忠陪着笑脸恭送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从宴客厅出来,李家二少爷李维汉也赫然在列。
一个穿着白衣眼高于顶的年轻人在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对胡唯忠似笑非笑地说道:“胡大人,这燕子李三在城里怎么祸害我不关心,但如今却欺负到了我窦家的头上,还偷走的是我窦家的传家宝,我祖父的心爱之物!现在他老人家茶饭不思,已经病倒了。”
“我本不愿拿窦家来压胡大人,可是京兆府这些时日抓贼不力,李三作案十余起,多少世家大族受害,却迟迟不能将贼人捉拿归案。到时候不说这么多世家问责,单单朝廷那边恐怕胡大人也没法交代吧?我真的是替胡大人的前途担心啦!”
胡唯忠立刻脸上的堆笑就变得十分尴尬,额头上也开始冒着冷汗,身子佝偻的更加厉害,声音也有些颤抖:“窦……窦公子,还望您向窦老太公美言几句,下官已经在长安布下天罗地网了,最多……最多十几日,定能将李三缉拿,将宝物完璧归赵——”
窦公子冷笑一声,他旁边一个二十上下的黄衣青年不满地呵斥道:“还要十几日!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窦老太公等得了那么久吗!还有我柴家也丢了不少宝物,可是我娘出嫁时太上皇赠送的嫁妆!要是追不回来,定让你革职查办!”
这青年脸部有些浮肿,眼圈焦黑、眼球凸出、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年纪轻轻酒色过度的主儿。
胡唯忠差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欲哭无泪地作揖道:“柴公子啊,不是下官不想早日追回赃物,可真的是这李三太过狡诈,城南那些难民又多替他通风报信,又有一身轻功,想抓他非得费一番心血周密筹划才行啊!”
柴公子哪里听得进去,倒是旁边的李维汉站出来唱红脸,很是温和地笑道:“柴兄,窦兄稍安勿躁,这事的确不能全怪胡大人。而且胡大人也是自己人,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更应该同心协力才是,不要伤了感情啊。如今时候还早,要不我们去南边找点乐子?”
胡唯忠感激地连连向李维汉拱手,这个以往他从未太放在心上的一个二流家族的次子,今日竟然觉得这么可亲可敬。
窦公子和柴公子倒是很给李维汉面子,都冷哼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胡唯忠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只感觉浑身都虚脱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官府都汗透了。
这时京兆府一个小文吏进来禀报道:“大人,外边来了俩个人,一个叫封不平,另一个叫吴……”
胡唯忠愤怒地吼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