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清静,这地方除了带来的宫女太监从不会有人来。我们也不走动,只每隔几日到内务府去领一些日常菜品用度。
但后宫是多么势利的地方,很快,我派去内务府的小太监便领不到新鲜的食材,和上好的布料,最后只能拿回来一些用剩的边角料。
其实我不在意,只要能吃饱穿暖,能活着就行,不是吗?
但是还有其他人,其他的宫女太监家里可能就指着他们在宫里的月例和油水生活,原先在潇湘宫,多多少少能有些额外的赏赐,可现如今,经常是月例银子都被无故克扣。
这个月的月例就是这般,宫人连同我的月例都只给了一半,我便将我的月例补给她们却奈何仍有短缺,我只好去房中翻带来的首饰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能给她们。
首饰我带来的其实不少,但之前修葺房间,打点内务府的太监总管已经用了不少,现如今已是所剩无几。
我烦躁的翻着,拉开侧边的暗格却瞧见,一个用黄绸布包着的布包,我心中疑惑,对这个没有印象,便拿出打开一看,却是两块碎裂的羊脂白玉牌子。
是我当日在宫门口摔碎的那块,不知怎的又瞧瞧回到了我的首饰盒中。
“佟姑姑,你来。”
佟姑姑就在院中,不知在做什么听见我的叫声,过了一会儿慌忙跑了进来,手中还湿漉漉的在腰间擦拭着:“奴婢在。”
她瞧见我指尖夾着的红布包,面色便露出为难的申请,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娘娘昏迷当日,当日皇上差人送来的,说...说让奴婢好好放着,可奴婢,奴婢怕娘娘见着难过,便放在首饰的暗格中了。”
“难为你了。”我冲佟姑姑笑了笑,便又将这布包顺手放回了首饰盒的暗格中。
佟姑姑一直为我着想,为我忍受,我又怎会为难她呢。
见我又放了回去,佟姑姑方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那奴婢继续去洗衣服,奴婢告退。”
原来她在洗衣服,原先干粗活的小宫女都散了,现在佟姑姑便担起了这些粗活的担子,而这些,都是因为我。她本可以求了内务府总管,换一个宫做事,她这样稳妥忠心,在哪都能有一番好前途。但是她没有,她选择留下来,留下来陪着我一起吃着这些苦。
我心中愧疚难当,抬脚去了院中。
“佟姑姑,以后的衣服我来洗。”
“娘娘怎可干这些粗活!快别折煞奴婢了。”佟姑姑一把扯过我手中的脏衣服,埋怨道。
“你我现在相依为命,便不再是主仆,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亲姑姑,以后的事情我们共同分担。”
佟姑姑听了很是感动,不由得落起泪来,我便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她。抱住了这个我如今唯一在意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