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连说“错了错了”,一个亲王,焉能向奴婢行礼,老嬷嬷看样子像越王宫中的掌事,吩咐宫婢,拥着秦享,众星捧月而去。
云狐也拔腿继续前行,思忖越王怎么会来掖庭这种地方?转而恍然,越王的母亲韦太妃在掖庭呢,越王痴傻,心智如小儿,大概是离不开母亲所以过来看看。
云狐路过秦享方才出来的那扇门,扫了眼,一样的漆皮斑驳,一样的年久失修,可云狐却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压抑,心内悚然。
离开掖庭出了宫回到谍门,云狐径直去找卿俊臣,却听一向喜欢和卿俊臣在一起的柳眉官说,卿俊臣根本没有回来。
云狐掐算着时间,这时候诗会该结束了,卿俊臣去了哪里?
卿俊臣当然是回了家里。
他为姐姐卿弱弱置办的宅院在安国寺附近,五间三进,家里人却不多,只一个看门的老者一个煮饭的厨娘两个伺候卿弱弱的丫头,人少,就格外清静,此时卿俊臣正焦急的等在客堂,原来卿弱弱还未回家。
只等天擦黑,卿弱弱才归,丫鬟禀上说少爷回来了,卿弱弱点头,回房换了身衣裳,姗姗来到厅堂时,卿俊臣大步迎上,急切的问:“姐姐去了哪里?若何此时才回?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卿弱弱一笑:“你可不像个谍人,遇事如此不冷静。”
卿俊臣带着情绪:“你是我姐姐,我当然担心。”
卿弱弱往椅子上坐了,丫头看茶,待丫头退出,她才道:“我只是去随便逛了逛。”
卿俊臣摇头苦笑:“这个时候姐姐还想骗我?今天发生在无忧河边的事我都听说了,居然有女刺客公然袭击堂堂的文德殿大学士,说,那个女刺客是不是你?我就说嘛,你答应我再不入红尘的,可却在诗会上遇到你,就觉着其中有文章。”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卿弱弱晓得瞒不住,唯有承认:“是我。”
明明猜到,可姐姐亲口承认,卿俊臣还是吃了一惊:“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卿弱弱沉静如常:“当然是为了报仇。”
卿俊臣就更不明白:“栽赃陷害父亲的是那混蛋知府徐文贤,张怀安何时成了咱们的仇人?”
卿弱弱看向门口,欲言又止。
卿俊臣会意,起身过去将堂门关了,回来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卿弱弱才道:“有人和我做交易,假如我能杀了张怀安,这个人就帮我除掉徐文贤。”
卿俊臣摇头而叹:“姐姐,我不是说了么,报仇的事有我呢,你一个女子,不要管这种事。”
卿弱弱脸色一沉:“多少年了,你可除掉徐文贤?”
卿俊臣面有赧色,低头不语。
卿弱弱突然心疼起来,柔声安慰:“是那徐文贤太狡猾,所以你在谍门苦练这么多年,也没能除掉这个混蛋,于此姐姐才想出面的。”
卿俊臣忽然想起那个找她交易的人,倍感好奇:“谁?谁肯帮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