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跑去拦马未果,夜轩之一个急拐弯俯下身,就把她抱腰捞到了马背上,紧紧圈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也正合了安时的意,他没办法阻止琉璃射箭了,只是这时,另一边的琉璃却被顾知纠缠住了,眼看时间就快结束,安时完全不顾身后抱着的夜轩之,只管搭箭拉弓,瞄准目标,而就在她把箭射出去的那一瞬,夜轩之突然低下头来,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出乎意料的安时双手一颤,箭歪了,射在靶心之外,她嗔怒地回头看他,夜轩之低笑地伏在她的耳边,声音里满是得意,“安儿都能耍花招,我却不能吗?”
安时无奈,不打算理会他,又继续搭箭拉弓,但不料想,她心里却乱了,满弦之箭踌躇在弓上,迟迟没有发出去,夜轩之轻笑,把手按在她的双手之上,瞄准了麻子踢起来的毽子,他在她手上加力一拉、一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箭“嗖”地一声穿碎了整个毽子,又从后方的靶心正中穿了过去,落到了更远处的草地上……
“时间到了!”一个侍卫在远处叫,比赛就此结束。
夜轩之唇边的气息热乎乎的,飘落在安时的脸颊上,还是又好听又温柔的声音:“我的安儿可真是令人意外,眼下你赢了,高兴吗?”
安时抿着嘴笑,并不回头看他。
这场比赛,夜轩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赢她,因为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赢,他只是默默地去顺应,使她能按她的方式,来达成她所想达成的一切,即便她不说,他却也全部知道,也全部接受。
他这样的温柔,令安时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却也感到不安,她从前最害怕自己对另一个人过于依赖,因为世人常常有种错觉,以为有些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失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难以独活,从心如死灰再到死灰复燃,那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在这道坎上跨不过去的人,就犹如行尸走肉,因为死去的人把活着的人的所有希望都带走了,安时早就深有体会,见过和经历过,是不一样的。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安时,你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进啦?”程东俊惊喜地问。
还没等安时回答,琉璃就一脸的洋洋自得地开口:“那当然,安姐姐的武功可是我哥哥手把手地教的呢……”
“哦?”夜轩之剑眉一挑,握着安时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手把手教的?”
旁边的人都掩着嘴笑,纷纷望向安时,安时好不心虚地回答:“没有啊,我的功夫有所长进,除了有其他人指点,殿下不是也花了很多时间来教我吗,再加上我这么天资聪明又刻苦耐劳的一个人是不是……”
众人皆笑,又一直游玩到了未时,才打道回府,一起用过午膳后,送走了湛微然,几人在院子里散步,此时正是如日中天,满院里都是鸟语蝉鸣,池子里一朵朵的粉荷开得正好。
夜轩之背着手,脚步停在荷池的白岩阑干边,双眼望得很远,“说吧,你们想让本王答应的事。”
他身后琉璃和安时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旁边的程东俊,只见他点了点头,表示她们可以放胆发话,琉璃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说道:“我要以公主的身份替达亓向慕国讨一个说法。”
程东俊真的猜不到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问:“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