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安看来,黄觉真的很猥琐。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圆领长衫,下巴留有山羊胡,长发凌乱,个头不高,顶多一米六五,二十岁的他,基本告别再长了。
若不是提前得知,他是个七品官员,沈安一定把他归类为江湖骗子
相对于黄觉,张举的容貌,着实让沈安吃了一惊。
目测了一番,不说超出也绝对接近一米九,身高腿长,穿着一件丝制圆领青袍,留着字须,面容看起来很像张智霖版的陆小凤。
沈安想象与认知中,状元多半书呆子或模样猥琐,应与黄觉差不多,没想到人高马大,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富帅。
想想也是,书呆子怎么可能熟背四书五经,连中三元。
如此个头若在京营做个将军,倒还想得通一些,可他竟是个文状元,一个文官,都察院四品右佥都御史。
“是你救了我!”他一脸自信,语气很笃定,看得出是个极其自信之人。
“义父?”沈书询问目光望向沈安,毫无表演痕迹。
听闻沈书喊义父,张举确定了自己推测。
他目光转向沈安,疑问道:“沈公公为何救我?”
“咱家何时救过你?咱家要杀你!”
如此回答,让张举内心更笃定,确定是对方出手救了自己。
救自己时门外的对话,两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通过种种迹象,张举推测出,是沈安派两人救了自己。
之所以问出‘为何救我’,张举想通过自己方式确定,究竟是不是对方救了自己。
若沈安说是,张举反而会怀疑,可沈安否定了,这让他内心更肯定了。
张举往日印象中,沈公公虽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溜须拍马他在行,其他方面不忍直视。
可有一点他十分不解,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被绑,又为何出手相救?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对方计谋?
可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沈公公位高权重,高傲自大,尤其是先帝驾崩后,越加目中无人,他想杀谁,可不会和你拐弯抹角,他不是个喜欢自作聪明之人。
“你真不怕咱家杀了你?”盯着对方眼睛,沈安又问。
“沈公公要杀之人,能活到此刻吗?”
一时间,沈安竟无言以对。
按照沈公公之前脾气,暂时动不了钱公公与淮南党,张举与黄觉肯定逃不脱锦衣卫的抓捕。
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解了吧。”沈安挥挥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失了兴致。
只见白光一闪,张举身上的绳子断开,恢复自由。
沈棋收剑立于一旁,由始至终一言未发。
瞧着沈棋解开张举后,纹丝不动,并没有替地上黄觉解开的打算,沈书撇撇嘴,一脸嫌弃的用刀尖将黄觉身上的绳子也挑断。
“谢沈公公救命之恩,黄觉至死难忘!”黄觉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好像丝毫不介意地上的尿液。
“起来吧。”沈安摆摆手,对沈琴吩咐道:“给黄大人拿身换的。”
“谢过沈公公,小的感激不尽!”
不同于黄觉的猥琐,被解开的张举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身体,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少爷,酒菜好了。”王管家由堂外走近,对沈安躬腰。
“请吧,张大人。”沈安侧过身,伸手邀请。
没有惧怕也没有客气,张举起身往外走,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压迫感。
沈安虽是太监,个子真不矮,差不多一米个头。
可走在张举身边,依然显得小鸟依人。
穿过大堂,来到侧厅,张举盯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出神。
“怎的?嫌弃咱家伙食?”
张举面色深沉,闭口不言,他心有疑问。
传闻沈公公贪得无厌,生活起居极度奢侈,怎么会?
莫不是做给自己看的?
“你算什么东西,我义父平时也只吃五道膳食,你还嫌弃是吧?”喝了点酒的沈画俏脸粉红,叉腰一通臭骂。
“画儿”
沈安面色一沉,出声斥责,内心深处却十分窃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两人刚落了座,换了一件素长衫的黄觉急匆匆跑来,带起的风把油灯晃了一阵。
“沈公公!”黄觉嘴里打着招呼,眼睛却看向桌上的美食。
“黄大人饿坏了吧。”沈安嘴角带笑,揶揄道。
“哪里哪里。”嘴上说着哪里,喉结却上下滚动,不断吞咽口水。
“黄大人请。”沈安伸手邀请。
话音未落,黄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起来。
“张大人为何不吃?”
瞧着黄觉狼吞虎咽,张举却迟迟不动,沈安满眼赞赏。
不简单啊,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早已身心俱疲,饥肠辘辘,却还能保持理智。
“在下只想弄清楚,沈公公为何救我?”
“听闻张大人游历三年,试问天下苍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