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起了吗?”少女稚嫩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
话音落下,朱红色木门被人推开,沈画娇俏的身影逐渐清晰。
她穿了件淡青色交领长比甲,圆脸朱唇,小女子打扮,如艳阳下池塘中含苞待放的荷花。
瞧见义父确实醒了,她从丫鬟手里接过衣服,亲自侍候更衣。
“琴儿三人回来了吗?”
仅仅几天,便适应了被人伺候的生活,沈安觉得自己脏了,彻底被封建社会腐蚀,不再是二十一世纪自力更生自强不息的五好青年了
“未曾。”沈画低头忙着更衣,小圆脸认真,一股属于少女的芳香,不断钻入沈安鼻腔。
“先用午膳吧,不等了。”
沈安逃出屋子,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是太监我是太监
大概申时,沈琴的双脚终于踏入沈府。
“义父!”她刚进府邸,马不停蹄来到书房。
正在研究奇珍异宝的沈安,放下手中足球大的翡翠,让丫鬟给她倒了杯水,温柔道:“别急,先喝点水。”
“谢义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沈琴盈盈一笑,在窗外斜阳映衬下,温暖而动人。
“用过膳了吗?”
简单的两句话触动了沈琴的内心,几日疲倦一扫而空,似乎一切都值了。
之前的义父,从未关心过自己。
他只关心事情办得怎样,办得不好非打即骂。
如今却不同了,他并未急着询问事情办得如何,而是先给自己喝杯水,关心自己有没有用膳。
沈琴用力点点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轻声道:“用过了。”
“嗯,那坐下说吧。”
落座后,沈琴急忙道:“禀义父,所有家产已经清算完毕。”
“多少?”听到终于清算完了,沈安内心激荡不已。
沈琴没有出声,从衣领里拿出一本册子,交到了沈安手中。
册子握在手里还热乎,带着特有的香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里的登记密密麻麻。
登记的第一行是良田,总计十三万亩
沈安直接傻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十三万亩是多少?比一个镇多吗?还是比一个县多?
他只能这么想,因为他直接没概念。
第二是房屋,总计两千多套
第三是酒楼,总计一百多家,从京城到金陵都有
这是顺着京杭大运河开了一串酒楼下去?
钱庄十二家,当铺十九家
密密麻麻,写了不知几页,看得他晕头转向。
没想到自己名下产业如此多,地理位置涉及如此广,几乎覆盖大半个国家。
放下手册,目光投向沈琴,沈安问道:“琴儿,未计总和?”
“禀义父,总和在最后一页。”
沈安直接往后翻,翻了几十页,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沈安紧紧抓着册子,眯起眼睛凑近,生怕自己看错。
“一亿两千七百九十万余两白银。”沈琴缓缓吐出一串数字,这是她辛苦五天,反复核算,得出的结论。
“嘶”
即便已经猜到,沈公公贪污受贿不少,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可如此巨款,还是让沈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如何做到的?
贪污受贿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个鬼才了吧?
这一刻,内心深处对沈公公,还真有点敬佩起来。
想起古代几位知名的富豪和贪官,如沈万三,刘瑾,和珅之流,自己不说超过,最起码能平起平坐了吧。
冷静下来后,他又想到一个事情。
“琴儿,有受贿的名册吗?”
“有,孩儿未放在身上。义父何意?”沈琴偏浓的眉毛带有疑问。
与这朝代女生流行细长柳叶眉不同,她的眉毛偏浓偏长,却又很契合,身穿一身中性锦衣的她,浓眉大眼,英气十足,颇有女神林青霞神韵。
目光投向窗外艳阳下的几株黄竹,沈安振振有词:“义父要为民除害!”
“”
假如有受贿花名册,很多事情将变得非常清晰,最起码能很清楚知道,谁不是个好官。
当然,这朝代官员收入非常低,大多数官员养不活自己,多多少少都有问题。
整个朝廷上下,算是一种默契。
可若某位官员,能交出上万两买官,那肯定不是个好官,多半搜刮民脂民膏。
沈安似乎忘了,自己才是最大民害。
戌时,夜色渐深。
庭院中,沈画和沈琴正在打羽毛球。
没错,羽毛球。
羽毛球的工艺不复杂,闲来无事的沈安,让工人做了简易的羽毛球。
做工和体验度肯定不如现代,可胜在一股新鲜劲,让两人爱不释手,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