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彻底好之后,楚醉就直接跟皇帝请辞,交还兵权去了北疆,只是案例每年回京述职一次,每次述职也待不了几天,侯府里没了随遇的影子,似乎也并没什么能继续吸引她的东西。
这一守,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五年间她断断续续收到了许多随遇的来信和消息,可是她没想过再见到随遇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一月前,她收到了三皇子联合尚书令意图谋反的消息,圣旨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三皇子意图谋反,已被四殿下随遇先行发现,擒拿尚书令,三皇子逃回南疆,诏定北侯楚醉率军速归。
与其说楚醉担心京城的安危,不如说她心底有更让她挂念的东西,那个毛毛躁躁日日夜夜令她魂牵梦萦的少年,五年过去了,又变了什么模样。
楚醉接连奔波了好几日,一赶到,来不及卸了甲胄就立刻奔到朝堂,正好赶了大朝会的末尾。
皇帝一番慷慨激昂的誓师陈词楚醉根本也没听进去多少,一直打量着身着月白色广袖朝服的清瘦少年。
他的脸似乎又比之前刚毅些许,眉眼已经张开,剑眉入鬓,本不是温柔的长相,奈何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一弯,却竟然还挺甜的。
这些年她也收到过不少随遇去了南疆的消息,五年的磨砺,已经将一个当年青涩懵懂的少年磨炼成了一个能够独挑大梁的亲王。
看着曾经的小娃娃好好站着,楚醉这才惊觉自己有些老了,大朝会很快散去,楚醉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僵硬往外走,果然不久之后随遇追了她。
“姐姐,对你皇刚刚的安排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脱了少年稚气,温润动听,或许是楚醉听惯了将士们的糙嗓子,竟然被这地哑的声音灌得耳膜嗡嗡作响,半晌才道:
“我看悬,因为江南地区的水军一般厉害,但是就算是江南的蔡悦老将军已经能跟三皇子分庭抗礼,但是你我都知道,真正厉害的水军从来都是三皇子手下的,而且三皇子的老巢在寒烟城,那里四面水网交错,踩一脚都是稀泥,浅滩诸多,地势险要,我们并不熟悉,而且......”楚醉顿了顿道:
“我的士兵都在北疆吃惯了沙子,忽然那飘飘忽忽的大船,战斗力......”
楚醉将要脱口的“大不如前”四个字忽然哽咽在喉咙里,因为她与随遇并排而走,一只手不小心钻进了随遇的手心,温热干燥的大手覆来,楚醉那只手瞬间变得十分敏感,不禁动了动。
这一动作却让随遇心下一沉,次分开时那不不下的关系恍如昨日......果然还是不该握她的手吗?——随遇很是怆然的想,刚要松开手那手却被楚醉回握住。
女子的一点点回应,立刻在随遇心底激起了千层波浪,一颗心砰砰开始狂跳,差点以为自己要炸裂了。
“你的看法是什么?”
随遇:“......”
楚醉刚刚的那个动作,已经夺走了他的全部思想,脑子一片空白,双耳甚至嗡嗡作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醉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了,怎么没点长进,走,好多年没回过家了吧,让顾长泽他们准备点好吃的。”
“好。”随遇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的回应着,跟着楚醉一步走着僵尸一样的步伐进了定北侯府。
顾长泽依旧没变,很热心的给他们准备着饭食。
“嗯,这个好吃。”楚醉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随遇碗里,笑道:“这些年在外边都饿瘦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快补补。”
“好。”随遇吃着热腾腾的饭食,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他恍惚间想:“能这样一辈子,倒也不错。”
吃完了饭,随遇本来准备走,却被楚醉叫住笑道:“许久不见了,跟我说会儿话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