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海双手垂落,不经意的摸了摸手腕,然后抬头神色坚毅道:“总得一战,不能一辈子躲在身后,正好练练手。”
然后脚步向前一跨,就欲步出山洞。
柳左伸手一拉,问道:“你去送死?!”
贺海轻轻拍掉柳左的手,回头神色高涨道:“打架!”
然后头也不回,一步接一步,最后跨出白光,对着前方持笔的男子开口道:“就拿你们练练手。”
然后视线轻轻瞥向男子身后,笑道:“别躲了,难不成你想让他先耗下时间,然后你在出手一锤定音?或者是想一人独占?”
李卒当下哈哈大笑,“小小年纪,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微微转头,喊道:“师兄,出来吧,既然这小子都送上门了,咱们收下就是。”
史柳闻言从大树身后一步跨出,最后走到李卒跟前,与师弟并肩,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前孩童,眼神有些古怪,没想到这小子先前竟是想着挑拨离间,要是换做一般人,只是为了利益短暂联手,那说不定会因为这一句有心之语而在心底种上一棵种子,会渐渐对身边人提防,甚至会起到作用。
虽然这种法子很上不得台面,但却是最为致命的一种,须知世间万物,唯有人心经不起推敲。
幸亏两人并不是联手之人,而是实打实从小一齐长大的师兄弟,也共同经历师门被灭门的惨淡景象,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间,感情已是稳如磐石,绝非这点小把戏就能成功挑拨的。
双眼一凝,开口道:“我其实不愿伤你们性命,一是假设你身上如果有那立锥物件,我师兄弟二人修为太浅,无法破开禁制,只能任由这物件随你一齐消散,得不偿失。二就是跟随你身边的那位,如果让他知晓是我二人迫害的你,抛开你的出身不说,光是那位就够我们师兄弟喝上一壶的了,说不定比起当下更下惨淡。而且如若被儒家所知,想必比你的出身,会更加恐怖,到时候不说上天入地无门,也差不多了。”
向前轻轻跨出一步,缓缓道:“如若你们愿意交出那根木簪,以及你头顶那方小伞,别的我们可以不要,也不会伤你们性命,你看如何?”
贺海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身前人喋喋不休,最后歪了歪头,“可以开始了吗?”
李卒看了一眼身旁师兄,恶狠狠开口道:“师兄,你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等做了他们四个,我们拿起东西远走高飞,就算是儒家又怎样?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他们还能知道是我们杀的不成?!”
史柳眼神晦暗不定,心间微微思索一番后,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当下也是不阻止师弟的作画,只是蹲下身子双手拍在地面,顿时贺海所站之地四周,有根根巨石从地面突起,最后围成一圈,将其困在里面。
史柳没好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交不交出来?”
李卒大手一挥,漆黑墨汁汇成的一头黑熊落在地面,尘土飞溅,然后朝着前方石牢狠狠冲撞而去,嘴中大声道:“杀了他再说!”
黑熊在地面迅猛奔跑,本就不远的路程,片刻即到,而史柳也是不再犹豫,当下双手松开,根根巨石失去支撑控制,刷的一身颓然倒落在地,黑熊一头狠狠撞向前方。
柳左见贺海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以为好像被吓傻了,朝着外边大声喝道:“快躲!快躲开!”
贺海轻轻转头眨了眨眼,微微止住了有些惊惧又有些兴奋的心境,手心翻转间出现一张符篆,双手微微一捻,在黑熊快要转上身子的前一刻,身形顿时消失,凭空出现在数丈之外。
黑熊扑了个空,怒吼一声转头再度奔去,在快要抵达身前时一扑而起,伸出巨大熊掌拍去,贺海止住了心境,将灵气灌注脚底,脚尖向后轻轻一点滑去,啪的一声一击落空,黑熊再度向前一扑,又是一爪伸出。
史柳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境界虽然不高,眼光却是有些独到,不愧是豪门子弟,一眼就能看破师弟所画巨兽不同本体,因为是墨汁所以速度极快,而且全凭一丝神意。在洞穿真相后也是毫不吝啬,瞬地符第一时间就施展开来,帮助脱开身形,然后以灵气灌注双脚帮助游离,不去接触那巨熊。
史柳轻轻抬手,嘴中念叨几句,然后掐了个印决。
手势停下,地面顿时轰隆隆巨声响起,地面翻腾不已,有一条石龙在地中飞快串动,所过之地,地面皆是被高高拱起,就像水田里用牛拉犁而过的地方一般,与巨熊一起攻向前方。
地面已被破坏的不像样子,贺海最后干脆直接双腿发力,最后跃至一颗大树树梢上,手心翻转,一件黑色袍子出现,然后自行飞至孩童身上,紧紧贴合并无任何宽大,很是贴身。
在黑袍之后,手心再次浮现一物,一枚四四方方小印章。
贺海轻轻将这枚印章丢出,印章刚刚离手就由手心寸许大小变为约莫半丈,最后再变为数丈,最后在离地不到一丈之高时,这方“小印”竟是大如一座小山,啪的一声压在黑熊与石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