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瀚磊倚在柱子上,抱臂环胸,冷冷看着破云将手搭在江秋的脉搏上,以及随后他进行的一系列演出。
破云先是神情凝重,拧着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无法根治的疑难重症,时而摇摇头,时而叹叹气。
一开始倒像是真的,有模有样。
但这样的表演状态时间一长,就露出了表演痕迹。他眉梢微微染上的笑意,尽管他尽力憋着,但没能逃脱易瀚磊的眼睛。
搭过脉搏后,破云弯着腰驮着背,在江秋床前来回踱步,伸出手若有所思地摸着根本没留胡子的尖尖下巴,像极了上了年纪的江湖郎中。
易瀚磊既不阻止,也不率先开口说话,眼珠子顺着破云的身影来回移动。
他倒要看看他待会儿能吹出什么花来。
江秋房中的结界还未解除,他设的结界横竖在十二小时后会自动解开,他走便走了。
说起来,这也倒不是他不解除结界的唯一原因……
他刚刚只是暂时走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想回来看看江秋怎么样了。
因此他刚刚甩破云而去时,原是想再回到江秋房中来的,哪知破云那个家伙竟然不要脸地追上来。
嘛,不过破云说是要给江秋把把脉,他想着江秋进宫这几天,千防万防暗箭难防,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中招了,让破云检查检查身体也好。
而等到二人回到江秋房中时,郑炎已经不在了,桌上及地上刚刚被江秋弄翻倾洒的糖水也都一并收拾干净。
“这位大人,”破云停下来朝着易瀚磊若有其事地道:“您家夫人,这,这,唉呀。”
唔。破云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叫。
原来是易瀚磊对破云的做作实在忍无可忍,上去用手给破云扣了一个暴栗。
破云委屈地揉揉自己中招的额头,“我又是哪句话说的让大人不满意了?”
“是夫人么?不应该啊……”
易瀚磊险些被他气笑,“你戏真多。”
易瀚磊走过去在江秋床前坐下,将刚刚因为把脉而裸露在外的她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去,“所以你到底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破云抻一抻扇子,眼睛里笑意满满,不正面回答易瀚磊的问题,摇头晃脑又跟个说书的戏子模样,仰头像在对着空气说话,“哎,也是,江秋大小姐肤白貌美,一不小心还能坐拥一个帝国,要我遇上这种情况……我也很难不动心。”
“你说要想得到一个帝国,娶一个女人就完事了,天下哪有比这更好的便宜捡?”
他入戏入的有些神经质了,扇子一收一指,仿佛他面前真的有一个人在听他说书,“哎哎哎,这位听众,这个问题问的好,你说为什么是娶,而不是认妹妹么?害,你也不瞧瞧人江秋大小姐有多少兄弟姐妹,她好稀罕多出来的这个哥哥么?”
“再说啊,咱主君呢,也不是啥花心大萝卜,人也上了些年纪,要说幼稚啊,这绝对不会,咱们主君是顶有名的考虑周到,想事周全,幼稚绝对不幼稚,但优质绝对是优质。”
易瀚磊眸中神色变得有些黯淡,他想事周全么?那么也该想到在对待夏老先生这件事上要慎重些,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破云持续在在死亡边缘来回试探,“可惜就可惜在噢,这江秋大小姐,似乎对某人为她做的一切都不大心动呢。”
易瀚磊的脸色就是从此时开始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