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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劳累奔波了好一阵子,左右今日无事,你先回府上休息吧。”
那日晚上从皇后寝殿回来后,玄冥和之前好几个夜晚一样,依旧守候在齐恩曜身旁。
这使他心安,他甚至觉得,齐恩曜也是那么想的,他们二人之间有多默契,再不用多说。
只要守在对方身边就能给对方带来安全感,他想,齐恩曜不能没有他。
他像往常一般,晨起梳洗过后,站在一旁陪伴齐恩曜办理公事。
唯独和往常不一般的是,他时不时要偷瞄齐恩曜一眼,似乎是在寻找机会。
然今日太子殿下却让他先行告退,他只能解释为:齐恩曜竟觉得现在暂时安全了,也许只是暂时,他暂时地失去了危机感。
“太子殿下。”
齐恩曜闻声看向他。
玄冥却迟迟不愿挪步,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却碍于某些原因,直到被下令离开了也没有说出来,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齐恩曜揉着太阳穴,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他手的起伏中展示了各个角度看上去都是那么良好的色泽。“有什么事就说吧,怎么到了这会儿子,连你也要藏着掖着,让本太子来猜么?”
“臣只是不明白。”玄冥的脸上依旧没掀起一丝波澜,“江秋为何不能动?”
齐恩曜刚想表示这事就先搁置一边,别再谈江秋了,但玄冥那么一说,但还真是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了过去。
他看了玄冥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我们既然能推断出江秋的真实身份,那么杀了她又有什么所谓呢?”玄冥继续用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说一件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杀对了,铲除一个心腹大患;若是杀错……”
“也不过是死了一个右将军而已。”
齐恩曜心中有什么燥动了起来。
这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在玄冥说完这番话后,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场景。
他离龙椅近在咫尺了,但龙椅前却站着一个人,一眼看不清面貌。
他越走越近,那个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是江秋,江秋就是挡在那把龙椅面前的人。
他拔出剑,将江秋刺死。
江秋死后,她的身体随之坍塌。
再也无人阻拦他坐上那把闪耀着光辉的龙椅。
谁想到这副场景不会热血充头呢?
至少齐恩曜一定会——他等了那么久,膨胀了的欲望在他身体四处游走。
他选择先不开口,而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书桌前,就着逐渐明亮的早晨的阳光,在案板上伏写起来。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
玄冥像往常一般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他知道写字是齐恩曜平复自己心绪,从而冷静分析,最终理性决定的惯用方法。
而他抄写的内容不过是最平常的四书五经里的内容,他抄写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无非是反复抄写的动作能让他鼓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墨干了后被搁置在一旁的毛笔头分了叉,像刺猬的壳。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完全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