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良音几根手指抵在下巴上,指尖已经凉透。
他此时脑海中正构筑着江秋下落的一万种可能性。
难道她这吃了一天苦就受不住了,连夜跑了?
可她几乎什么私人物品都没带走,除了那颗牙。再说,她逃跑都不带上小弟郑炎的么?
如果真是逃跑,那可也太颠覆人们从前对她的印象了。
但孟良音在将剩下的九十九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发现,如果江秋是自己跑的,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他回忆往事,以及和江秋有关的点点滴滴,要找出蛛丝马迹。
他找来郑炎,郑炎似乎并不着急,这很奇怪。
因为他知道郑炎对江秋十分挂心,一碰上关于江秋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细腻。
这样的人,面对江秋失踪的事实也没有面露担心……除非是他知道江秋在哪,并且安全。
孟良音也不废话了,单刀直入,“江秋自己跑了,扔下你,你不伤心么?”
郑炎微微一愣。
孟良音眼中凌光一闪。
郑炎并不觉得自己被抛下了,也就是说,他并不认为江秋是自己走的。
“郑炎,你知道江秋有可能去了哪里,对不对?”
孟良音眼神坚定,仿佛在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你不必再狡辩。
郑炎看起来有些动摇了,但他依旧迟迟并未开口。
他身体里寄居着一只虎,有时候它会醒来,但长期有着与虎的结合,郑炎的五感都比从前更加敏锐。
动物是最会感知危险的,但郑炎并没有感知到那个经常深夜潜入来看江秋的人对江秋有何危险意图。
的确,亦守赐的身份是个谜,说是生意人这一点很可疑,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糖衣炮弹。
在你沉浸在与他的美好回忆中,他冷不防背后一刀迅速了解你的生命,让你死在他的温柔乡里。
嘛,听上去倒是还不错,起码比连温柔都不曾感受过就死去要好多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看江秋时那透露出温情的眼神是假的,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可怕到被他毁灭也是情有可原,理所当然。
因为弱者打败不了强者,就是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无论怎么想,都没有防着亦守赐的必要了。
江秋……到底是怎样想亦守赐的呢?
他猜不透,别说亦守赐是一个谜,在场的没有谁不是一个谜。
但看起来,江秋还是十分相信亦守赐。
而他相信江秋。
孟良音对江秋似乎也不坏,但他要是知道半夜常常有人潜入来看江秋,潜入的地方甚至是军营,他可不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相信那个潜入的人不是危险份子。
所以……说不说呢?
孟良音看着郑炎要说不说的表情,明知郑炎动摇,自己要再说上一句什么郑炎就交代了。
但他又不是说客,他的工作就是打打杀杀,说服别人一向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否则在向江秋发出“结为师徒”的邀请函时,他也不会被江秋拿捏的死死,江秋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