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人语转念一想,好像也合理,红杏楼的老鸨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幸颜见她似乎是信了,便继续追问:“那柳姑娘,你们平时就未猜测过胡骞到这边来,一般都去哪儿吗?我曾想,总是得跟她母亲在一处,穆轻凤又在楼中何处呢?”
“这红杏楼中,胡二小姐,凤老板都是不可随意嚼舌根的,若是被老鸨听到,定会被撕了嘴。”柳人语道。
“可人不可能进了楼就没影儿了吧!”见柳人语一问三不知,幸颜有些急了,道。“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柳人语细想了一下,倒还真的想起些怪事儿来。便道:“我倒是听姐妹们提起过,一次凤老板和二小姐从红杏楼进去,那日正值戌初一刻,该是用晚膳的时候,她们便吩咐要到园中亭台中用膳,但是……”
“什么?”
“二小姐的贴身侍女到红杏楼疱屋取菜时,无意中说了一嘴,被人听了去。”
“她说什么了?”幸颜急道,真是恨死了这女人说话断断续续的习惯。
“她说‘真烦,又得上楼。’”柳人语说着,自己也陷入了疑惑,低首皱眉,缓缓道:“这园中无楼,她从哪里上的?我们一直只当她在嚼别的事儿,也不怎么在意。不过是公子您问起来了,奴家想到罢了。”
柳人语说完便抬起了头,便见幸颜一下一下地将折扇往手心里敲着,是在沉思,蓦地突然瞪大了眼睛,微启嘴唇,豁然开朗!
“看来还真是我找错了地方!”幸颜说着用折扇敲了瞧自己的脑门,气道:“我太大意了!”
“……公子?您想通什么了?”
“我想通……”幸颜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灰,她下意识抬起头来,便见柳人语手持酒壶欲向自己砸来,她暗呼一声不好,立刻侧开身子躲开,再使折扇往她纤细的手腕处一打,那酒壶便立刻掉下碎了一地。
她虽未习武,但总归是比这些闺阁中的女子要敏捷得多。
“你搞什么鬼!”幸颜呵斥。这红杏楼中的女子怎么个个翻脸如此之快,前一刻还在哭的梨花带雨,现在便要砸破她的脑袋!
不料这柳人语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便开始大叫起来,一边喊一边往房门处跑去,还好幸颜眼疾手快,立马拉住了她,本想劝她安静,没想到她不由分说地往幸颜手上咬了一口,这牙口,疼的幸颜寒毛都立起来了,当即便放开了手。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都怔了怔。先是柳人语反应了过来,自知定是人来救她了,便马上将幸颜推开向外跑去,不料迎面飞出一颗小石子穿破屏风直接打在她的脖颈上,她身子瞬间僵住了,继而双眼一翻,扑通一下子倒地晕了过去。
幸颜见此场景自然被吓到了,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往身后的餐案上探了探,重新抓住那只酒杯,装起胆子,粗着嗓子道:“谁!不懂规矩吗,本少爷不过是和柳姑娘闹着玩儿,居然敢闯进来!”
隔着屏风,幸颜看到那人一声不吭地将房门关上,继而缓步向她走来。幸颜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近,神经紧张就像一根被拉紧的弦,但待那人走出屏风后,幸颜手上的力量一松,又惊又喜道:“成澜!?”
成澜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