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陶死前,告诉蒋煜,她就是江湖之中行侠仗义的邻足公子。
这请衣阁本无名,不过是梁修师手下的一群暗衣杀手。自她掌权后,她立名请衣阁,自称邻足公子,率领其中上下千余人,行侠仗义,走上正道。
而这邻足,反过来,便是烛临。
听到这儿,幸颜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是‘日月星辰,烛临天下’的烛临?”
奚真宇点了点头,“这是小师妹对请衣阁的期望,也是对煜儿的期望……”
“‘煜’为光耀,与烛相应……而玄辞,意为‘辞去玄色,灯火四方’。”幸颜感叹。“真是好字,好生用心。”
“是的,小师妹就是希望煜儿可以子承父业,光复大新,即使……”奚真宇说到这却停顿了。
幸颜看他的愁容自然是懂的。
即使蒋月弘根本不爱她,她也希望,蒋煜可以完成父亲的遗愿。
召旭十年,也就是梁陶死后的一年,蒋月弘驾崩。因其大皇子早夭,故而由二皇子蒋熔继位,建年号“天兴”。
蒋熔放荡风流,愚昧无知,在位间无所事事只知饮酒作乐,不顾百姓疾苦。但他似乎也很快得到了惩罚。
天兴八年,他患上了头疾,如何治都无用,甚至越治越严重。当时举国张贴告示,重金寻游方神医入宫治病,依旧无好转。
当时他最大的儿子不过五岁,他知道,如果他这时死了,这九州各地虎视眈眈的人都会觊觎他儿子的皇位。
不说那西边的巾牧,汉池内这些异姓诸侯,宗室亲王早已在皇室眼皮子底下自立门户。不过谁都还没有秦留那个胆敢起兵造反罢了。
但是如果是他的儿子……他突然慌乱了起来。
最后,他决定先把自己家的门户打扫干净!
说到这里时,蒋煜突然接过了话茬,淡淡的说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要清理门户,谁又敢反对。”
“三哥、四哥都已逝,现在唯独剩下本王和五哥成宁王。如今,五哥为求自保,欲与我同盟。皇上为拔去五哥羽翼,私下命本王前往夏州,寻找神药。不料他却在夏州内设下埋伏,就是要取本王性命。”
听到这,幸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中兄弟之间,如同手足。而当今皇上却要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手足折断,令她无法想象。
“所以,当时殿下你的伤……”
蒋煜未应声,但他沉重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幸颜见状,只有沉默。
“皇上欲昭告天下本王病死在绥金,以此召见宁成王入朝。五哥知晓这一去,再无归日,还好成枢及时将口信带到,本王与五哥才躲过一劫。”
“所以当日殿下你急忙与成枢离开,是因为这件事?”幸颜问。
蒋煜嗯了一声,继续道:“是啊,特意回大都逛了一圈,让皇上知晓瑞靖王还在世。”说罢他苦笑了一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甚是萧索。
幸颜看着她,心上像是被捏了一般生疼。
“子安是与本王一同长大,情义匪浅。但他并不知晓本王就是邻足公子,本王也必须隐瞒。所以才让他以那首诗词暗示你,让你知道玄辞与邻足,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