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十年。
天下局势渐明。
京州成宁王蒋炘奉命东征齐州(齐州牧:高秀兴),西伐丰州(丰州牧:丘则福),肃清门户。
然其未废一兵一卒,只派出了一位门客,便将两地收复,其名为素良。
传言此男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一把长剑走天下。也有人说这是个文弱书生,却有壮士之勇,敢单枪匹马赴宴谈判,这才能消除彼方疑心。
还有人说,这人就是个女人。
“女人?咋可能呢!你把我当猴儿耍呢?”
“嘿呀,这不就说个乐呵嘛!”
“是挺乐呵的,女人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哪有混在男人堆里的?”
“是是是,不过这传言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还有几分可信。”
“怎么说?”
“说这一个女人虽人言微轻,但她始终是个女子,能激起多大水花呢,不敢和她私下会谈,反而丢脸。”
“好像也是……这素良先生能一步一步被引见到州牧面前,肯定有些手段。”说这话的人一顿,继而甩了甩头,摆手道:“不不不,绝不可能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还敢杀高秀兴和丘则福?那要是真的,就是个妖女!”
“可不是嘛!真要是个女子,能把人给吓死。”
“行了行了,说的人瘆得慌,吃饭吃饭!”
“是是是,这家的香酥鸭肉特别好吃,你尝尝……”
说话二人不远处的另一桌客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将他们的话悉数听了去,黑衣男子神色如旧,而白衣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愠意。
“这坊间,就是这般说颜儿的?”
“是的。”
“哼,可笑。”
“殿下……”
“何事?”
“姑娘传信儿来了。”
“说。”
“宁成王病危,无人可探。”
“……加快脚程,务必在明日天黑之前到京州渝关。”
“是!”
这二人此时身在齐州,却要在一天之内赶到京州,看来是十分紧急之事了。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京州渝关,有一个人也着急的踱步不停,在宽阔的屋内左右行走,这屋子雕梁画栋,屋内陈设均价值不菲,精致无比。
但无一样落入她的眼中。
她头带朱红色银簪,上着一件丁香色云绸对襟,上面勾着的云纹如波浪般柔和精美。下着一尺贴里黄的宽月白纱裙,摆动起来就像月光肆撒一般温柔。
耳戴胡珠环,腰挂金皮荷包,五色香袋。脚踩凤头纹样的白绫鞋。
她虽穿戴精致如千金之主,样貌却不扬,她肤色苍白,眼下还有些暗沉,是许久未歇息好的模样。她就像一把无名的花束插进了华贵的花瓶中,些许不搭。
此时,她神色慌张,一向有神的眼中尽是茫然,失了好些神色,直到一位英俊少年踏入屋中时,她紧皱的眉头才忽地松开,露出一抹憔悴的笑容。
“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