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旸谷似是传来了动静,扶桑拉着莫染回到了炎阳殿。
只见一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站在殿外,一手握浮尘,一手背在身后,端正的站着。
“不知卯日星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话虽这么说,可扶桑仍然并未上前相迎,站在离卯日星君老远的地方,“可是天帝派你来传话的?”
卯日星君是太阳神羲和座下神君,羲和是初代创世神之一,也是天帝帝俊之妻,一向从不过问天界朝政世事,卯日星君能前来旸谷,想必肯定不会是羲和授意。
卯日星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扶桑神君,你可知现在人界都相传旸谷是魔窟?这给天界声誉带来了多大影响?”
扶桑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地问道:“啊?你说那件事啊,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么快就传开了?”
“你要收留一只魔在旸谷,天帝已是宽容大度不与你计较了,你怎可得寸进尺,还故意在人族修士面前暴露她的身份!”卯日星君瞪着扶桑,实在不能理解扶桑的所做所为。
“唉打住,这星君你可就真冤枉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嘴长在人家脸上,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没天帝那本事,可以操控人界所有人的行为和记忆,是吧?”扶桑将一副冤屈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
卯日星君反问道:“你明明可以阻止那个丫头施展惑心术,为何不制止?”
扶桑答非所问,“没想到那几个修士修为不怎么样,舌头倒是挺长,甚好!”
“好?你可知此事若是传开了,人人揣测神族与魔族有了关联,会引起人界多大的动荡?你非要见到人族的信仰和希望破灭你才甘心吗?若是被有心的魔族利用又该如何?”卯日星君尽力压着自己的怒火,若不是他平日就喜怒不形于色,可能早就发作了。
“你回去告诉天帝,这希望呢,就是用来破灭的,否则那将毫无意义。”扶桑轻笑着,向前走了两步,“人本就不能修成真仙,他们迟早会知道真相的,早一点明白有何不好?都几千年了。”
不过,即便几千年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修成真仙,却还是有众多修士不死心不放弃地想要得道成仙。扶桑不明白,神有神道,人有人道,做人有何不好?做人可以经历无数次轮回,每一世过着不同的人生,多精彩。不似他,千万年如一日地守着神木百无聊赖。
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才格外令人向往吧。所以这也是天帝的目的,人族想飞升而无法飞升,对天界就会格外尊敬和向往。这也让扶桑不明白,要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威望有何用,这种把权力和人心完弄于股掌之中的做法真与人族皇帝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知晓天帝是创世神之一,他都该怀疑他是不是人族飞升上来的。
“天帝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不是你我能揣测的。人需要信仰,我们神族就是他们的信仰,而你的信仰就应当是天帝!”
卯日星君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让扶桑尊天帝,天帝要如何就应该唯他马首是瞻,可几千年了扶桑还是一样自负,油盐不进,恐终有一天会酿下大祸。
卯日星君摇了摇头,继续道:“信仰能带给每个人动力,对于人而言,信仰就是活下去的动力,对于神而言,信仰就是担负起应尽责任的动力!”
扶桑固执道:“星君此言我记着了,也多谢提醒,不过我不信他也一样有动力。我又不是没做好自己的本职。”
卯日星君叹了口气,负手而去,“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扶桑挤出一个微笑,朗声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