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楼上的殷若离显得黯然失色,一时之间忘却了粉妆艳抹来打扮自己。她心中所思唯独就是三日之前与自己约定要前来见她最后一面的相成。如今这屋间却再未看到他出现,心中深感悲戚,却不知道他为何忘记了自己的诺言未来此地。
“宣夫人,在下有要事相告。”
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花满楼中老鸨繁忙的脚步,她定睛向外望去,见是几个士兵,疑惑问道:“不知军爷有何要事?今日是我花满楼的花魁殷美人出嫁之日,花满楼今日并不接客,你来此有何贵干?”
“夫人,此人入城之时被我等阻拦,但他说是殷美人的兄长,今日长途跋涉至此是为了特地来参加阚相与殷美人的婚宴,我见他身负重伤,故而用车送来。”
“殷美人的兄长?我怎么从未听说她提起过?麻烦几位军爷将他扶进来,我这就上楼去问问若离此人是否为她兄长。”
老鸨说完之后上楼去询问,几个卫兵将相成扶至花满楼中。
“若离,楼外方才有几个卫兵扶了一个浑身负伤之人进来,那人说是你的兄长,我从未听你提起过家中有兄长,你下楼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听完老鸨话语,殷若离早就猜出楼下之人定是相成。未等老鸨说完,她就跑至楼下。
直见相成遍体鳞伤,左脚又包裹无法动弹,似乎渐渐在进入昏迷状态,他想要说话却口中含糊不知道在说何。
精通医术的她深知相成伤势严重,忽然之间,伤感的泪水从她双眸之中流下,她捂住嘴巴不让哭声发出,但还是抑制不住悲伤。
她大步走至相成身旁,纤纤玉手抚慰着相成通红的脸庞,泪水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几度哽咽无法说出话语。
“还请各位帮忙将妾兄扶于妾内室塌上,让妾为其治疗。”
“不可不可,怎能将一男人放在你待嫁闺房塌上,若是被阚相知道了,我花满楼定要遭殃。”
老鸨听到殷若离要将眼前这衣衫褴褛之人放置在自己将要出嫁的闺房之中,深怕被阚止知道,连忙拒绝。
“我说放就放!这是我兄长!他此时伤情严重,不可耽误一刻,若是治疗晚了会伤及性命!请各位赶紧!”
众人从未见到殷若离如此语气严厉过,几个卫兵见后,也未听那老鸨之语,赶忙将相成抬至楼上,毕竟这殷若离明日便是相国夫人了,这花满楼的老鸨今后见她后也要忌惮几分了。
殷若离跟随他们身后,见卫兵将相成放至塌上后,她从木箧之中取出几件物品,又交到了卫兵手中说道:“多谢几位军爷能将妾兄送至此处,妾无以为报,这几样东西虽不是价值连城之物,但也能够让几位军爷吃上几顿美酒,还请军爷能收下。”
那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殷若离送给他们的东西,竟然是几块精雕细琢的玉佩,这些玉佩一般都有王公贵族才能佩戴的起,其价值或许可以让那几人一世都用不完了。那几人得到之后一时之间眉飞色舞无法抑制心中的高兴之情,连忙向殷若离道谢,随后从屋中走出。
殷若离见所有人都走出屋门之后,又将屋门锁住,随后从木质药箱中取出疗伤之物。
她用缟素在温水之中浸湿拭干,又轻解相成上衣,开始用是润湿的缟素为相成清创。
殷若离看到相成上身几乎全是伤痕,她一看便知他是从马上疾驰忽然摔倒在地导致皮肤上出现了一大块创伤,而他的左脚似乎伤及了筋骨,若不及时用化瘀消肿的药草裹上包扎,这脚下来可能无法如先前那般走动。
此时最让她头疼的就是屋中根本没有自己所需的药材,而今日更是自己与阚止的新婚之日,她被锁于此处根本无法出去购置药材。此刻的她焦急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咚咚咚!”
屋门之上忽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随后又传来老鸨的声音道:“若离!赶紧准备准备!阚相的迎亲队伍马上要到花满楼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