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我立马高兴地跳了一下:“是吧是吧?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他嗯了声,将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地围在我身上,语调淡淡的:“为什么站在街上吹冷风?”
我一下子蔫了下来,神情恹恹地道:“啊,还是躲不过啊。”
他嗯了声,好笑地看着我,将我的另一只手握在手心暖着,一脸闲适地闻了闻,淡声道:“还喝酒了啊?”
我看着他的眼神,专注干净,便认真严肃地点头:“喝了不少,差不多五瓶烧酒。”
他皱了皱眉,捏了捏我的鼻子,无奈地道:“真是个小酒鬼。”
我没出声,默默地低了低头。
他微微俯身,低着头,一脸倾听的样子看着我:“聊得不开心吗?”
我摇头:“也不是。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是觉得心情蛮复杂的。”
他不说话,只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无声地询问。
我想了想,磕磕巴巴地表述着:“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放松很多,但还是觉得压抑。直到,我把那句欠她好久的对不起说出口,我才觉得真正的轻松。真正的释怀了。”
“我也从她的视角,看到了她眼中的我。明白了她对我的恨,对我的嫉妒,对我的不满,都是有迹可循,我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无可厚非。我本来想解释那些被误解的本意,可又觉得她有她的想法和判断,由着她去吧。”
“我只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你陪我,每一天,都好好的。”
他嗯了声,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语气却有些促狭:“所以就站在街上吹冷风?”
我被他逗笑,下一秒又正经严肃地摇头:“不是。只是在释怀之余,看到了和许司扬初见时相似的场景,才恍然大悟地想到,我还欠许司扬一个交代。”
说完,我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蒋越泽也是不发一言。
我顿了顿,还是开口道:“那时候我们谁也……”
说到这,我又觉得不妥,下意识地停顿,下意识地笑了笑,换了说辞:“不对,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有这么多的故事。只以为是个意外,过去了就过去了。谁知道……”
他嗯了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快得还未让人看清,下一秒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我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我的错觉。
我忍不住笑,故意逗他:“你不高兴啊?”
他看着我,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动,最后微微垂下头,眼尾也跟着耷拉下来,睫毛不断地扑闪着,一副落寞世公子的模样,语气也是带着沮丧和低沉,大方承认道:“嗯,不高兴。”
我的心立刻软的不像话,还升起一股无以言喻的愧疚和自责,我连忙走近了些,踮起脚蹭了蹭他的鼻尖,软着声音道:“别不高兴,别不高兴。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他静静地看着我,不发一言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叹口气,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在想,如果我能够再聪明点,早点发现他的心思,我欠他的不会少一些,我对他的愧疚是不是也会少一些,那么我在他面前,是不是也会更平等一些?”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慢慢地将脸埋在我的颈窝。
我有些痒,忍不住咯咯直笑,轻声和他娇嗔:“你的头发好硬,扎的我好痒啊。”
他听了,也低低地笑了声,声音沉醉动人,让我的心都跟着荡漾起来。
我将手插进他的大衣兜里,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淡淡香味,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是觉得可惜,还是觉得遗憾?”
他轻问出声,带着循循善诱地安慰和引导,让我瞬间就沉浸在他的问题里。
可惜吗?好像不是。遗憾吗?好像也不是。我心底真正的介意的,好像是无法回应他的难过与歉疚。
我如实地摇摇头,落寞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他不该喜欢我的。”
蒋越泽摸了摸我的头,继续循循善诱:“对你而言,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什么样的存在?这得好好想一想。
对我而言,遇到他,是意外的惊喜。他陪着我做了好多好多的事。陪我跑八百米,陪我一起在学习部学习,工作,陪我操场上谈心,陪着我一步步成长,看清我自己的心,陪着我经历一次次风雨,见证我在大学校园的每一次经历……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有他陪伴着我,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支持着我。
默默地,不动声色地,却又不可或缺的。
我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回答:“是伙伴,是兄弟,是朋友,是我成长路上,重要的同行者。”
他嗯了声,清冷的声音悠远又缥缈:“对他而言,你的存在更重要。”
“不是你不够细心,而是他做这些,本就不希望你知道。他只是想,默默地喜欢你,守护你。他怕有这些背后的喜欢和付出被你知道,然后物化的那一天,他也怕你知道以后,会愧疚,会难过,会疏远他。这些,是对他最大的伤害。”蒋越泽慢慢地说着,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清楚悦耳,倾注了满满的感情,沉甸甸的:“就像是当年的你一样。”
我一下子愣住,对许司扬的心思又多了几分理解。
可说实话,他和我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