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伊藤盛怒之下,连番吼叫,将仇少岳连踢两脚,心中浑不解气,又对武藏一番掌掴,边扇他耳光边凶神恶煞逼问:“……还能干些什么?安?
你的是不是以为来到了中原,你便什么都高人一等了?处处要显你威风,彰显能耐,你算什么?安?
你的有什么能耐?安?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行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你的仗的谁的势?谁给你的狗胆?安?”
每说一句,便抽一巴掌,这番话说下来,直扇了十数掌之多,他盛怒之下,不知节制,每扇一掌手中力气便增几分,一掌重似一掌,十数掌下来,那武藏早已是晕头转向,耳晕目眩,一张脸更是肿胀如猪头,牙齿也叫他扇掉了几颗,嘴中鲜血汩汩,顺着口角流出,淋的胸前衣衫上全是。
可怜他双手捧着脸颊,疼痛难忍中眼泪横流,肿胀成包子般的嘴唇不住张合,疼痛的龇牙咧嘴,“嘶嘶”吸着凉气,却还不忘模糊不清“呜呜哇哇”乱叫,哪里又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不想,他这个样子,更是惹来伊藤更多怨气,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踢出老远,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怒气冲冲道:“八嘎!你的还不服气?老子的错怪你了么?安?还敢叽叽歪歪?我大日禾神教能又今日,难道不是拜你们这些蠢货所赐?八嘎!该死的玩意!”
欲要追上去再打再骂,耳边传来一声骇人听闻惧叫:“啊!义父救我!义父……”,正是简健在唤仇少岳。
他心中怨气难消,闻言大吼道:“八嘎!贪生怕死的玩意,嚎什么嚎?丢人现眼的东西,能不能像个男人?死硬气点不成么?安?你义父的救不了你!狗奴才!赶紧给老子趁早去死……呸!”
仇少岳心中哀嚎:“健儿啊!你知道么?非是义父狠心,不想救你啊!可怜义父我今日怕是也讨不了好啦!呜呜……你就先走一步罢!记得千万不要怨恨义父我啊!”
心中念起儿子死后,自己在世上便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如今竟也要先自己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再次重演,不禁悲从心来,嚎啕大哭,嘴中低低呢喃道:“健儿啊!义父我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便想救你,也是有心无力啊!你可千万千万莫要怪义父啊!这该死的恶贼,布下阵法,义父便进了也只有陷进去的份儿……”
胡思乱想中,又想伊藤狰狞毕现,对己又打又骂,责任全都推到他与武藏身上,心中更觉堵的慌,隐隐中竟听出自己脑中有声音在歇斯底里咆哮:“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不可以!不可以!凭什么……”
眼前仿佛看到兄弟、儿子还有儿媳飘过,都是带着满满的凄苦、不甘与怨恨,冲着他破口大骂。
只吓得他“呀”的一声喊,对着空气怒吼:“不!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是我害的你们……”,身子突然一弹而起,那伊藤正骂简健出气,听他突地这么激动,暴喝叱道:“仇桑,你这蠢货发什么疯?安?”
却哪料,平日里在他面前,乖犹如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言听计从,从不敢质疑他一言半语,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奴才,这时竟对他的暴喝置若不闻,身子弹起,顿也不顿,状若癫狂,双手张开若鹰爪,直朝云任二人扑去。
嘴中含糊不清嘶吼:“杀了你们……”
云鸣凤鼻中重重一哼,还没作出反应,任飘雪已先他一步跃起,双臂交互,如穿花般变幻,临空各拍出一掌,叱道:“哼!省点力气乖乖一旁待着去罢!你的命必须要由我四弟亲自来取,他这时还不想动手,你这老狗倒好,这么等不及,本帮主也只好麻烦一些,先送你回去……”
掌风劲疾,刚猛无匹,仇少岳心神恍惚以致一时鬼迷心窍,心中并不是真要拼命,到这份上,他心中真正在惜的也还是他这条老命。
掌风迎面击来,还未及体,他便猛的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心中发怵,哪敢硬接,心想:“啊哟!倘若叫他这两掌打在身上,老子这条老命不死也……”
心念电转,足下用力,千钧一发中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变招应对,急使了个千斤坠,生生坠落地上,但觉任飘雪那两掌便贴着他脑门刮过,只吓得背脊发凉,呆呆站立在那,一动也不敢动,眼珠子骨碌碌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任飘雪双掌将他逼退,也不再追,双脚凭空互踢,从容倒跃回去,分毫无差落于原地,便如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那伊藤瞧他窝囊样子,心中又是火起,正待再骂,却听简健“啊”的一声绝望惨叫,不须想已遭毒手,他心中一颤,不及回身去看,跟着又听妙虚道人声音再传过来:“七星聚,乾坤合,八卦归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