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
钱程睡在另一头,听到她情绪不对,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日子太苦了。”
钱程没说话,这一路,大家都很苦,太多平民百姓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云溪抱着身上的棉被,有些眼酸。
就说今日怎么总觉得他们的衣服奇怪,原来,他们的衣服被子,都是用一种树皮敲软后编制而成的,被子里填的,也是一种类似狗尾巴草的草絮。
又是几声细微的叹息。
钱程眉心一跳,语气很是平静。
“哎呀!快睡吧,明日还要赶海!没精神可不好!”
这一路,见多了太多的身不由己。
听到翻身的声音,钱程甚是随意,“马车上还有些菜籽粮种呢,不算太多,但怎么着能辛苦小爷几日了。”
然后又坏坏的添了一句,“若是不行,小爷还能雇人不是。”
“好啦,快睡吧!”
“钱程。”
“睡吧!”
好像豁然开朗,又好像毫无头绪,但熟悉的语气,让她莫名很安心,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
钱程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又重新躺下。
注定有人好眠,有人难眠。
再说另一边,陶予欢买好东西,便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进了付家村。
豪华的马车从一进村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不说一群小孩子追着后面跑,就连不少大人都跟了不少。
陶予欢得意的掀开帘子。
在众人惊艳的叹息声中,特意叮嘱车夫慢些走。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停在了一间破败的土胚房前。
陶予欢此刻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这么破的房子!
路上的遇见的土地庙,都要比它强上好几倍。
陶予欢不满的撇撇嘴。
跳下马车,拍了几下摇摇晃晃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没开。
“有人在吗,有人吗?”
“付子秋!”
这下子,周围的人立马开始议论纷纷。
都说是付家小子的情债,这不辞了镖局那份工,就是为躲人家,没曾想还是躲不过。
人姑娘直接找上们来了!
看着姑娘美若天仙,穿金戴银的。
肯定不是富贵人家的小老婆,就是青楼女子。
人群里,顿时众口铄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人叹息,尽是担忧,有人讲得头头是道,满是嘲讽。
陶予欢转过身瞪了他们一眼。
这群人真不会说话!
但她陶予欢可不是吓大的,她就在门口等,还不信他不回来了。
陶予欢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自顾自爬上马车,就坐在车辕上,双脚垂下,晃晃悠悠的,好不自在。
隔壁的付二叔见了,连锄头都来不及放,就埋头往付家地里跑。
一口气都没歇,看见人就大喊。
“付松,快回家看看,你家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这一大家子,担惊受怕的赶紧收了农具,前前后后往家跑。
等到自家门口,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这么多人,再看见门口的小姑娘时,都愣了。
陶予欢见人群中闯入的汉子,有几分黑脸的模样,应该是他爹。
于是立马跳下马车,甜甜喊道:“付叔叔好,我叫陶予欢,是来你家玩的。”
子秋爹将余氏拉到自己前方挡着,自己悄悄往后退。
子秋娘紧张的转身,挽紧了自家婆婆的手。
看着眉目如画,通身华贵的小姑娘,付奶奶定了定神,大着胆子问她。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