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总宣布，以后酒厂请客吃饭，都喝自家的酒。开酒厂的，自己吃饭都不喝自家的酒，如何能给客户信心。

神马？喝散装酒！这美女老板，是故意要扫我的面子？散装酒，刘科长是断然不肯喝的。我也陪着古总喝红酒好了，嗯，古总也喝，半生酒。

刘科长心里这个郁闷啊。但是，既然都上桌了，人家古总的说法，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刘科长，也不好，拂袖而去。关键是，他舍不得。

古钰羽厂长的身材、相貌，不能归到祸国殃民那个层次，但她能在夜雨潇潇混日子，还能让关峰念念不忘，颜值绝对没问题，肯定在八十五分以上，九十分也不算作者偏心。关键是，小羽是学唱歌的，身上那股大明星的味道，刘科长是越看越喜欢。一开始，刘科长还能提醒自己，这女人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老板，背后有人，不宜随便招惹。但喝了一会之后，他言语间不由慢慢放肆起来。

美女厂长上面有人，我不招惹她，看看总没事吧。先混个脸熟，交个朋友，万一哪天美女寂寞了，想要找朋友，谈谈人生啥的，我也可以，嗯，开导开导她吗。对自己的气质、风度，以及中年成功男人的魅力，刘科长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惜，刘科长的酒量，一般，至少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大，而扶墙厂长虽然一喝就扶墙，但在酒桌上的花样很多，劝酒的招数，很不少。而且，永盛自酿的米酒，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掺水，货真价实。主要是美女当前，不知不觉，刘科长喝得很豪爽，他喝的有点多。

“古总，干了这一杯！我请古总去，唱首歌放松一下。”

“这混蛋！果然是个扶墙的货！”

吃喝的差不多了，刘科长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心里暗骂，口里笑眯眯的提议：干了杯中酒，咱进行下一个节目。

这话，本来是该冯富强来说的，但冯副厂长，这不是又扶墙了吗。而看古总的意思，显然没有再请自己去唱歌的觉悟，刘科长也只能，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市里。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了，我再请刘科长，……。”

示意跟着来陪酒的一个外号大烟袋的小伙子去买单，小羽站起来，走出土菜馆，客客气气但态度坚决的拒绝道。

刘科长四十岁刚出头，长相很正气凛然，他个子不高，身材保持的还算标准，至少没有让人讨厌的大肚子。科长吗，见多识广，清醒的时候风度也很不错，谈吐很，风趣。如果是在夜雨潇潇，小羽并不觉得刘科长特别不可接受。但自己已经不再是夜雨潇潇的艺人了，嗯，兼职艺人。陪刘科长唱歌，小羽是万万不肯的，无论是谁请客。

说实话，对以客人的身份去娱乐场合放松，小羽有点，不习惯，那种场合留给她的回忆，大部分并不让人愉快，更没有多少幸福时光可以怀念。

“古总，给个面子嘛，包厢我都定好了，不喊外人，……。”

刘科长伸手去拉小羽的胳膊：唱个歌而已，还下什么次啊。赶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一阵浓浓的酒臭扑面而来，小羽感觉一阵恶心，猛地甩开刘科长的右手。一不小心用力有点大，刘科长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不巧地上一个小坑，他左脚落下，正踩在坑里，脚脖子上传来一刺疼。

“啪！”刘科长羞怒之下，抬手给了小羽一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臭娘们，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的厂子明天就关门。”

不过是别人的玩物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艹！你敢打古总。真他妈找死。”

买完单的小伙子大烟袋出门正好看到小雨挨打，冲上来抬腿冲着刘科长的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用力并不是很大，刘科长却没躲开，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挨了个结结实实，“吧唧！”，他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趴在地上，叽哩哇啦吐的一塌糊涂。

顿时，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气味，那味道，夹杂着饭菜的酸味和酒臭，经常喝醉的朋友，都很熟悉。

“兄弟，谢谢啊。没事。出了事我，嗯，峰哥担着。”

刘科长显然很少动手打人，老实说，那一个耳光，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小羽的脸上，四个红红的手指印，看上去很狼狈，却不是很疼。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吐得一塌糊涂的刘科长，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大哭一场。

刘科长当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还带了科里的一个小年轻。不过，小年轻文文静静的，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人物，而且，小年轻也喝了不少，看大烟袋如此凶悍，小年轻不敢上前动手，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什么，走过去招呼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刘科长：科长只是喝多了而已，自己要先把科长伺候好了，至于那一脚，等科长醒过来再说吧。

“呵呵，古总不用给我客气。我们走吧。”

大烟袋踹了一脚，拉开架势等着刘科长的反击，但是，看刘科长两个人蹲在那儿没动静，小羽捂着脸，傻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就不再趁胜追击，说了几句下次我弄死你之类的狠话，也就和小羽，扬长而去。

他要第一时间把事情报告给何三。

大烟袋其实不是永盛的员工，而是，何三的小弟。打架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但对方毕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科长，不是街头的混混，打一个科长，他没经验啊。

“我们回厂子里。”

“关峰要是能让刘科长也自己把手敲断，我啥都不要，这辈子就跟着他了，一辈子讨饭吃也不后悔。就是不知道他闭关，结束了没有。”

揍了一个科长，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小羽当然更是，没经验，她的第一反应是，给关峰打电话。不过，拿出电话准备拨号，她稍一犹豫，还是拨通了左琼桦的电话。

关峰闭关，小羽也联系不上他，当然也就不知道，关峰已经出关了，正在螺山镇，喝酒。

强调正是因为稀缺。夜雨潇潇再是素场，不难理解，其中的艺人，也不可能真正拥有完全百分之百的自主选择权，否则的话，这些话就不用写在纸上了，嗯，没有写在之上，而是口头强调。但再强调，碰上特别强势的客人，艺人们身不由己的时候多啦，被口头威胁、臭骂几句，那根本不是个事，艺人们还要赔笑脸。被真醉或者假醉的客人当众泼酒、打耳光、甚至拿脚踹的时候，不算很多，但也不罕见。小羽就见过不少次，甚至她还亲身经历过一次。那种屈辱的感觉，嘿嘿，小羽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愿意想起。

当然，既然号称素场，艺人在场子里挨了欺负，事后，场子里总会装模作样的给个说法，不过，嘿嘿，最多也就象征性的赔几百块钱而已，还要复习一遍场子里的，规矩，哪有大烟袋的这一脚，过瘾、痛快、舒畅。

周冬冬的事，闹的动静不小，在何三手下的混混中，根本不是秘密，大烟袋甚至还亲自参与了几次，小行动。小羽也听大烟袋唠叨过几句，知道周冬冬最后当着何三与一干见证人的面，自己敲断了那根打人的右手手腕，却根本连左琼桦的面也没见着。至于其他的“赔罪”吗，大烟袋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左琼桦与何三，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