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早就猜到了这枚玉佩的主人是谁,但是这个时间节点实在不是戳破的好机会,只能往后顺延。
齐云姝银牙紧咬,一副发狠地模样:“好,好。二皇子的事情且先不提,这枚铜质坠子玉佩的事情也可以先不说。
那耶律晴晴了,你那天跟她……跟她在假山里所做的事情我……我全都看见了,你别想再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大渣男,花心大萝卜!”
她说着情绪大爆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怒火,从心底深处烧着赵景。
“什么假山,什么耶律晴晴,娘子,你就算心里对为夫有怨,也不必胡编乱造误会我吧!”赵景也是有气性的人,但为着哄好齐云姝一直隐忍着。
他也生气,生气齐云姝今日跟着梁弈铭在逍遥别苑里赏了一天的影,听了一天的雪!
想他正忙着,可一收到消息就匆匆把差事放下赶了过来,虽然没有让他看到眼睛发酸的一幕,却也没有让他高兴的。
尤其先被齐月娘纠缠半响,勾起了火气,还是看在齐云姝和齐言才的分上才一忍再忍,若是换作别人,齐月娘恐怕要吃尽苦头了。
然而娘子并未体谅他,反而一直为二皇子那些旧事往他头上栽莫须有的罪名。
他的心也累,毕竟不是铁打的,在朝堂间忙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弄了一天,回来后很想享受独属于家的温暖,然而并没有!
可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他如同中毒一样想要留住她!
怎么说,在她面前他就没有脾气,纵有天大的气性也能忍下去,但忍是能忍,可也会难过。
他喉头一滚,近乎哀求地道:“再多的秘密,可我心悦你的事情却从不曾假过半分。”
齐云姝现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去,奈何赵景体温奇高把她冷的发僵的身体都捂热乎了,她反手挣扎,一不留神脚下打滑,身形晃悠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赵景看她挣扎怕伤着她本想松手,可他一松齐云姝却直直往地上掉,连忙拦腰抱住她,却见怀中人已晕了过去……
“娘子,娘子……”赵景急切的呼唤着,赶着把人抱上马车催促着回府找大夫。
雪下了一夜,五更时分才停歇,晨间雪亮的阳光穿透过薄薄的的云雾洒下来,照进玉清院里,齐云姝“嘤咛”一声睁开眼来,一眼看到趴在床侧的赵景。
他睡着了,五官立体,面容俊美,睫毛长长地盖在眼睛上。
这个时候的赵景真是讨人喜爱,没有算计,没有秘密,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暖和宁静的美好!
齐云姝忍不住歪着头多看了两眼,却不想她凑得近,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打在赵景脸上,他其实早就醒了,在齐云姝翻身的时候就清醒了,但他想睁眼的时候却发现齐云姝在偷看他,为免两人尴尬,他只能装睡。
没想到云娘一看就看了这么久,他快要有些装不下去了!
“你要是醒了,就吭一声!”齐云姝看到他不自觉颤动的长睫,还有粗重起来的呼吸,作为枕边人,她哪会看不出来他已经醒了。
赵景听话的睁开眼睛,齐云姝脸上一红连忙往后退去。
赵景伸手按住她的肩,把她扶着躺平:“大夫说你身子骨弱,又有了……昨日还着了风寒,今日且得好生养着!”
齐云姝注意到赵景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柔和宁静,狭长眼眸中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她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她记得昨日她昏迷前两个人正闹不愉快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变呢?
“之前是我不对,没有注意到你的小日子没有来,看你随便发脾气,还以为你是无理取闹,原来……原来娘子是……我太高兴了,娘子!”赵景继续道。
他一直以来觉得娘子这些日子的脾气有些怪异,以往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做了,以往不会说的话,现在也说了。
原来是她身怀有孕了。
来看诊的鲁老大夫说初初怀上的女子脾气确会显得怪异,让他多多体谅!
齐云姝心头“咚咚”直跳,她下意识抚向小腹,听赵景这意思,她是有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赵景,彷徨,惶恐,惊吓……
这个不在她计划中的孩子的突然到来让她完全乱了手脚。
她第一反应是赵景跟耶律晴晴有一腿,她都已经做好了和离的打算,现在有了孩子,怎么办?
这里可是古代,不是现代,流掉孩子无异于找死!
心中的害怕层出不穷,一点一点地从心底深处钻出缠绕着她,让她一点一点地陷入内心自己制造的深渊之中。
“不,不,你走开,我想静静!”她慌了,乱了,胡乱地推开赵景,蒙头大哭。
活了两辈子她都没有过怀孩子的经历,就连跟赵景在一起行夫妻之事时,她都小心翼翼地喝了避子汤。
可那一次在滁州时没有,这个孩子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粗略算来,已经小两个月了。
“娘子……”赵景被她那么强烈的反应惊得吓了一跳,同时心头一沉,她就那么讨厌要他的孩子吗?
京城之中哪对新婚夫妇怀上孩子不高兴的,只有她……难道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了他……
赵景腾地起身,双手十指交握,用了十分的力道,隐隐可见手指骨节都发白了!
眼看着这对夫妻俩因着心里各自的想法又要再一次把事情弄僵之时,外面响起了一道亲切的问候。
“云姝,我带国公夫人来看你,现在方便进来吗?”是苏芷带着宛氏来了。
齐云姝掀开被子,双眼哭得红红的。
赵景压下心中情绪,抽过丝帕温柔地替她拭泪,还应着外面,邀请她们进来。
齐云姝背过身去冷声赶他:“你出去!”她现在不想见他!
赵景叹息一声失落地离开,他跟娘子之间有些事情该说清楚了,再不说清楚,他觉得他恐怕就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