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迁徙(2 / 2)老公死了我登基首页

陆观颐低声笑道:“坤宁殿最舒服,你甚时请我入住?”

管平波跟陆观颐咬耳朵:“可了不得,你表弟跟你抢呢,你想着怎么整治他吧。”

陆观颐惊讶道:“假戏真做了?”

管平波无奈的道:“不知道。我正晾着他。”

陆观颐欲再说什么,咸临在旁边等的不耐烦,跳着脚道:“妈妈,妈妈,皇宫在哪?我要看!”

管平波哭笑不得:“你这会子着急,将来只怕住的烦。”

咸临却在兴头上,一个劲儿催。码头不是说话的地方,管平波也没了谈兴,携了陆观颐的手,往仪仗处走去。

仪仗拥簇着抬华丽的软轿,管平波笑道:“此乃公主殿下的座驾,请吧。”

陆观颐从善如流的上了软轿,管平波把咸临扔了进去,自己却带着甘临飞身上了马,一路往太极宫走。前方有人开道,软轿又快又稳,不一时便进了宫。

太子妃与公主有在宫里坐轿的资格,轿子直接抬到兴圣宫门口,甘临利落下马,把陆观颐搀了下来。几个人进了管平波的正殿,胡三娘与珊瑚纷纷来见礼。待窦宏朗登基后,育有长子的胡三娘会成为陆观颐的正经嫂嫂,然现还是太子良人的她,得朝陆观颐见礼。又有窦怀望拜见姑母,甘临与咸临见庶母与兄长,很是繁琐。

这厢还未忙完,窦宏朗抬脚而入。众人又是一通忙乱的见礼。管平波腹诽,怪不得官僚效率低下,行礼都得半时辰。

窦宏朗笑呵呵叫起陆观颐,又亲手扶起甘临:“满崽这么高了,多年未见,想阿爷了否?”

甘临娇嗔道:“阿爷都不来北矿营看我,想是女儿不值钱,把我忘了。”

窦宏朗忙道:“没忘没忘,忘了谁都舍不得忘了你。”说着拉着女儿挨着自己坐下,站起身的咸临就撞进了他的眼中。

窦宏朗才展开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嘴边。咸临肖似生母,令窦宏朗忆起了肖金桃的死。那是他此生承受过的最深的痛,时隔多年,依旧如鲠在喉、介怀于心。

咸临胸无大志,却不是傻子。陌生的父亲眼里的冷意刺的他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本能的看向了管平波。

侍立在旁的胡三娘见咸临畏畏缩缩的样子,险些笑开了花。连日来被管平波压制的郁闷顷刻间无影无踪。凭你再厉害,养不出个能干儿子,还不是为人做嫁衣?她甚至大度的想:看在你能打仗的份上,将来可好生照应你女儿,算是两清。

咸临暂时是块金字招牌,不能太没面子。于是管平波开口道:“且叫他们洗去风尘,换身衣裳,才好去拜见父皇。”

碍着管平波,窦宏朗不好太过分,挤出个假笑,叫窦怀望带着弟弟去熟悉兴圣宫,自己只管与甘临说话。

皇宫讲究舒缓从容,日常都是慢悠悠的。待陆观颐等人收拾妥当,已过了午时。管平波乐颠颠的带着陆观颐与两个孩子去给窦向东添堵,脑补着窦向东待会看见剁了他重孙子的甘临会有什么表情。

福宁殿里药香浓郁,贵妃黄雪兰精心伺候着窦向东,期盼着他活久一点。门外的通传声让窦向东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细心的黄雪兰忙低声道:“是永平郡主与长宁郡王来了。”

窦向东有些想不起来孙辈们的封号,还只当是日日来请安的那几个。

“甘临拜见皇祖父。”

清脆且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窦向东不由睁开眼,见到了身着郡主服饰的甘临。十几年,祖孙二人头一回见面,但因面容相似,凭空生出了几分熟稔。窦向东定定的看着甘临,原本杂乱的思绪突然变的清晰,但病痛摧毁了他的自制力,以至于一时激动,便泪如雨下。

他不单想起了儿孙们可怖的头颅,还想到了甘临的冷静与冷酷。窦向东绝望的想:若甘临是个男孩子,管平波再能蹦跶,这依然是窦家的天下。可甘临是女儿,便是她能接班,也不可能肯姓窦,因为作为公主,她没有从父亲手里继位的资格她只会选择姓管,才有可能与将来新生的弟妹们抗衡。窦向东早笃定管平波还会再嫁,与孔彰的谣言未必是空穴来风。她实在太年轻,窦宏朗在她手里撑不过五年。五年后,她才三十三岁。窦向东深刻的感受到,年少有为是多么可怖,可怖到明知她想走的路,却无力阻止。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为他人作嫁衣裳……窦向东霎时间哭的声嘶力竭,天绝窦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