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深恨自己此时毫无灵力,又天生不具备“天赋”,因此在这方诡谲如此的树林里,居然毫不占优势。
后方的退路不知何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荆棘挡住,盛鸣瑶无法,只能继续前行。
刚走了几步路,盛鸣瑶忽然觉得不对。她感知到了一股极其凶狠的气息逼近,所有感知都在叫嚣危险迫在眉睫,她当即趴下缩成一团,往右前方一滚——
一只身形巨大、已经成年的老虎!
此时它正立在盛鸣瑶原本所处的位置,此时正仰着脖子对天长啸。
蹲在草地里的盛鸣瑶瑟瑟发抖——字面意思上的瑟瑟发抖,此时的她深刻明白了什么是“虎啸骇人”,并切身体会了一把森林之王的强大魅力。
她与老虎之间的距离在四米之内,盛鸣瑶都能在空气中闻到老虎嘴里散发出的腥味。
也不知在这之前,有多少探宝人死在了他的嘴下。
田老头子曾在之前闲暇时对盛鸣瑶讲过一些此间轶事。当时的盛鸣瑶抱着“闲着无聊,来听八卦”的心态,十分捧场地要求田老头子多讲一些。
其中就有关于这苍山之北,俗称“后苍山”的传说。
“据说,苍山后方有一只强大无比的异兽,身形庞大如山丘,浑身赤红,眼呈黄金之色,常人不能与之对视,不然就会失了魂魄。而它发怒时可令天地变色……”
那时的盛鸣瑶津津有味地听着,还时不时发问:“这异兽可有姓名?”
“不曾。”田老头子摇头,“见过它的人都死了,大家都敬畏至极,哪里敢取什么名字?只听偶尔有几个上山后神志不清的人,口中总是‘呼呼呼’的叫嚷着。”
盛鸣瑶眨巴着眼睛:“可上山的人不是死就是神志不清,那又是谁描述的异兽形态?”
田老头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
——身形庞大如山丘,浑身赤红,眼呈黄金之色。
这句话缭绕在盛鸣瑶心头,她越看那只老虎越像田老头子口中的“异兽”,简直两眼发昏。
古人总是喜欢将老虎、狮子之类猛兽夸大其词,因此盛鸣瑶几乎已经将面前的老虎与“异兽”划等号。
‘呼呼呼’……可不就是“虎虎虎”吗!
而此时,老虎像是发现了什么,忽而将目光挪到了盛鸣瑶藏身的小树林。
一步又一步。
盛鸣瑶眼睁睁看着老虎慢慢地靠近自己,宽厚肥大的脚掌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就在盛鸣瑶心惊胆战它是否会发现自己的踪迹时,那个老虎猛地停下了脚步。
它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气息,整只虎惊骇似的后退了几步,庞大的身躯惹得地面都几番震动。
而后,盛鸣瑶就见那只老虎低低地伏下了身体,低低地吼了一声,‘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盛鸣瑶:???
虽然不知道那只老虎发什么神经,但此时她还是很开心能捡回一条小命,盛鸣瑶撑着麻了的腿想要站起来,赶紧离开。
毕竟有一定几率,这抽风的老虎也许过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又返回来不是?
就在盛鸣瑶决定朝着来时的方向自由奔跑时,脚腕上忽然一重,盛鸣瑶心惊胆战地低头,唯恐看到什么鬼故事里的画面——
一只……土黄土黄的小奶狗???
湿漉漉的大眼睛,垂下的大耳朵毛茸茸的,有几分像是金毛,但显然体型小了很多。
小狗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甚至还在流血,也不知是迷路了多久。
盛鸣瑶一咬牙,终于决定将狗子带上了。
***
小木屋里的两人吃完饭后,田先生和没事人一样自去休息了,主屋里,只剩下滕当渊一人。
他想了想,决定去后院练剑。
可今夜似乎格外不顺,出剑的招式永远达不到滕当渊心中的标准,他越舞越快,只将后院的老榕树树叶都散落了一地。
“行了,别在这儿祸害我的小树苗了。”
田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后院门口,他看了滕当渊一眼,说道:“心绪难平,不得静心,你再练习多少遍都是一样。”
滕当渊持剑而立,行了一礼:“弟子知错。”
明明是半大的孩子,偏要做这等稳重成熟之态。
田先生摇了摇头:“想做什么就去吧。”
他说完后,又转身回了屋子,顺便把烛光都灭了。
这是表示,他真的要睡了。
滕当渊立在院中静默良久。
小小少年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脑中却总忘不了小姑娘甜兮兮的撒娇声——
“滕师兄。”
他是师兄。
而现在,他有能力保护比他弱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