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牛肉咖喱饭,牛肉炖得软烂,散发着辣气的咖喱浸进米饭里,光是味道就勾得人食指大动。
泉栀洗完澡,用浴巾擦着头发,一出来就闻到了她喜欢的味道。
她动了动鼻子,把浴巾扔到一边,小跑到饭桌前乖巧坐好。
中也把筷子拿出来递给泉栀,挑眉:“头发?”
她浅灰蓝的长卷发发梢,正往下滴着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擦干。
泉栀拿过一次性筷子,‘咵嚓’一声将它掰开:“吃完饭再吹啦!我好饿哦——”
中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乱跳了。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找出一条干毛巾把泉栀的头发卷起来:“等你吃完,水又滴得到处都是!”
泉栀嘴里咬着一块牛肉,唇瓣上沾着咖喱酱,含糊不清道:“中也真好,又会做饭又会帮我擦头发——要是中也是猫猫就好了。”
中也帮忙擦头发的手一顿:“哈?猫?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破比喻!”
“唔很嫩震唉!”(我很认真嗳!)
泉栀咽下嘴里的牛肉,仰起头,圆润而漂亮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中也:“如果中也是猫的话,我就可以像养亲爱的一样,把中也一直养在身边啦!”
旁边安静吃饭的龙之介和银不约而同的被呛到——尤其是龙之介。
他不太擅长吃这么刺激的辣味,被呛到之后立刻眼泪浸满眸子。龙之介努力的把眼泪咽回去,同时和妹妹一起震惊的看着中也。
像养猫一样把你养在身边——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中也低下头,和对方亮晶晶的眼眸对视片刻。他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跳,一声高过一声,似乎要在少女明亮的眸子里燃烧起来。
拿开毛巾,把泉栀散下的湿发拢了拢,中也故作镇静道:“不要老是说这种无厘头的胡话...好好吃饭。”
泉栀‘哦’了一声,乖乖的低下头去吃饭。
中也的目光在小姑娘头顶的发旋上停留片刻,随即又如触电一般迅速移开视线。然后他就看见了呆呆盯着自己的芥川兄妹。
三人目光交汇,龙之介和银同时敏捷迅速的低下头努力扒饭,满脸都写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中也:“......”
吃完晚饭,泉栀把一次性筷子全扔掉,又将塑料盘子‘哐当哐当’的扔进洗碗机里。她扔东西很不客气,得亏盘子都是塑料的——这是在泉栀砸坏两位数以上的碗之后,中也总结出来的经验:碗盘一定不能买瓷的!
中也把芥川兄妹带去客房,带他们认了一遍屋子里的布局。兄妹两都意外的沉默听话,不管中也说什么,都安静的点头。
安置好兄妹两之后,中也回到楼下,把热水里温着的牛奶取出来。
泉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这个点还在播新闻——中也走过去,把牛奶盖子拧开塞进泉栀手里:“喝点,晚上好睡觉。”
电视里的新闻正好放到一起火力冲突,视频里的主持人表情严肃道:“今天下午七点半左右,XX街道一家违法地下赌场被查获。据该赌场员工交代,赌场老板在后台看牌时突然暴毙身亡.......”
视频里镜头一转,出现了乱糟糟的画面。夜色里一切都变得模糊,还能看见很多人踏着夜色乱跑乱叫,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泉栀捧着牛奶啜了一口,感叹:“这条街我熟哎,半个月之前我还去那里的菜市场买过葱。白天去完全看不出来是这么混乱的地方啊。”
中也在泉栀旁边坐下,道:“我记得那家赌场的老板也是个异能力者...这个记者大概没有说实话,杀死他的一定是另外一个异能力者。”
说着说着,中也下意识的皱起眉。他转头看了眼捧着牛奶在看电视的泉栀——少女小小的一只,缩在抱枕堆里,不说话时就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叮嘱泉栀道:“最近外面不安全,你别乱跑。”
中也知道泉栀是异能力者,但他一直坚定地认为泉栀是异能力者和她应该呆在安全的地方,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泉栀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歪到中也胳膊上靠着:“黑手党换了新首领之后,不是已经安分很多了吗?”
中也的眼神变了变,避开泉栀的目光——尽管他知道泉栀根本没有在看自己——中也用和平时一般无二的语气道:“横滨又不止黑手党一个组织。总之...你最近少出去晃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就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
泉栀靠在他肩膀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牛奶。听见中也的叮嘱,她也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唔——再说吧,我最近不太想出门,太热啦。”
“好想吃草莓冰哦。”
她仰起头,扯了扯中也的卫衣帽子:“中也明天要出门吗?”
中也低头,只扫了一眼,又颇带点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嗯,要出去。最近...黑手党的人经常来擂钵街。”
“哦,”泉栀眨了眨眼,很快就把这句话给忘记——她本来就只想问中也要不要出门,至于为什么出门,泉栀倒是不管——她捧着牛奶,高高兴兴的说:“那你明天回来的时候,给我带草莓冰回来吧!”
中也点头:“好。”
他在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遍地形,盘算着哪条街上的草莓冰最好吃。
泉栀见他答应,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她提出要求,道:“要多浇点草莓,还要多加糖!我喜欢甜的!”
中也照旧点头:“好。”
靠在胳膊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中也立刻转头;泉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把牛奶盒子递给中也:“喝点?温牛奶喝了好睡觉。”
中也严词拒绝:“我不是小孩子了,要喝牛奶的话我会自己去热,你自己的牛奶要自己喝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胳膊就被泉栀拉了过去——她把牛奶硬塞进中也手心,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喝不下了,拜托啦,中也君?”
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