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环空感知到施袅袅的眼睛瞎了后,心情竟然有点复杂。
不知如何描述,大概就是发现自己最舍不得的抱枕竟然离家出走了的感觉。或者说,觉得自己养着的最喜欢的小猫咪竟然被隔壁家那个虚伪蠢货用一根徒有其表的便宜小鱼干给哄走了。
他的心情本来就很烦,发现施袅袅骗他去偷偷幽会祁源夜瞎了后,更是烦上加烦。夜环空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出门去找施袅袅,身上笼罩着生人勿进否则必死的沉沉气息,在穿过回廊时,看见施袅袅正一头撞在一个柱子上。
这个蠢柱子,不知道避开她吗。
夜环空手一扬,将那根撞到施袅袅的柱子无声地折成了两段,狠狠丢到了一边。
一股无形的圆柱型的力,替代了那根柱子,支撑在了回廊之间。
然后,他坐在了回廊里的长椅上,看着施袅袅小心翼翼地一边摸索一边朝自己走来。夜环空一只手抬在半空中,将所有会阻碍到施袅袅的障碍物全都移开了,甚至在她又要傻不拉几撞上柱子或低矮的木椅时,夜环空咻地将廊柱和椅子头尾整齐地切割开移走,以巨大的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本该垮塌下来的廊顶,然后在施袅袅走过去了之后,再把廊柱与椅子移回来。
他听着施袅袅数着乱七八糟的数字,还间或着奶凶奶凶地骂一下自己,然后再好没骨气地喊他求他,直到她的手摸到自己脸时,夜环空忍不住笑了。
他之前是真的很烦,那股魔性夹带着说不清的烦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使得他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施袅袅皱着眉头在自己脸上乱摸,就觉得很好笑,他的心情忽然平复了下来,甚至又回复了些愉悦。
夜环空此刻背靠着红木的围护,低头看着一副惨兮兮模样的施袅袅,咧开嘴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在施袅袅白皙又精致的小脸上揩了一下。
沾了些她的泪水,然后拂过自己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
咸咸的,就连她的泪水,都能让他感到舒服与平静。
他已经懒得去追究施袅袅究竟是在做促进肠胃蠕动的运动时偶遇的祁源夜,还是特地幽会的祁源夜了。夜环空将施袅袅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吻住了她。
贪婪地吸食着她体内的日属性的灵蕴。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宫中行走的人已经逐渐变多,偶尔有几名宫人或是修士路过,便看见了这样十分令人尴尬羞涩得想遮眼睛的一幕:一袭黑衣披散卷发的男子慵懒地坐在长椅上,抱着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绝世美人,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她。
啧啧啧,不愧是师祖,真是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要是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目中无人地沉迷美色,早就被宫主们批判有伤风化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夜环空亲完了施袅袅,看见她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地问:“师祖,我用灵蕴换眼睛好不好。”
夜环空道:“只要你不和他单独相处,慢慢的,眼睛就会看得见了。”
啊,开心。
她还可以重见光明!
施袅袅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脯:“师祖放心,有祁源夜在的方圆十里内都不会出现我的身影了。”
夜环空道:“那我帮你成立一下,要是你出现在祁源夜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你的身影就会消失。”
施袅袅:“???”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感觉是如果出现了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卧槽师祖!不要乱帮我成立啊!”
夜环空笑了,一把把这个瞎子抱起来,起身就走。
施袅袅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到师祖在抱着她走,问:“师祖,我们去哪?”
“吃饭。”
“不是说斋戒吗,这几天只能吃水果啊。”
“关我什么事。”
“噢……”师祖说的对,他怎么可能遵守规则。
而在不远的角落里,正站着一个女人。
她的服饰豪华娇艳,头上戴着繁复精致的冠。女人的目光落在了抱着施袅袅远去的男人的背影上,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哀怨与阴毒。
“我要带她去高塔。”
她冲旁边的侍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