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卜似乎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究竟这朵上古往生花究竟为什么会随她而生,又是需要什么样的养分才会在她的手臂之上分明是生于血肉,露于皮骨,却是还是在丝毫不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的情况之下盛开至此?
一切的解释,都源于她曾经的记忆。
可是她现在却是弄丢了这份记忆,这份光是只言片语就知道定是承载了太多太多负担的记忆。
还是小卜在一旁看出来了她的疑惑,在识海之中难得表现出了他经常所说的知识渊博,见识广泛的话来。小男孩儿顿了顿,却并没有回过头,仍是探着自己的在白苹看来实在有些瘦弱的身子继续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为白苹在前面无声的带着路。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韩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么看中的,那你所谓的并引以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更别说,她一个小小世家之女竟然会在有一天说出这样的完全冷漠着的话。“不过是我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对一些事物的看法罢了,这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父亲会在书房之中沉默叹息,母亲会在她面前凝噎落泪。
这个时候,却是一直以来都如同一个顽劣之子的兄长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才是如同现在的韩郎君韩非一般的年纪。
韩非转过身,正好瞧见了正倚在门框,两眼笑如弯月,正亮闪闪地看着自己的一身浅绿衣裙的少女。
在少女的裙角旁,还如老僧入定一般,蹲了一只纯白的小巧可爱的小雪狸。他说着,忽地对白苹浅笑,他说道,“若以萤火之光对比月华之光,呵,非以为,自是无可较之也。”
说罢,那双向来冷清着的双眸也不由微微眯起,嘴角还含着一抹淡淡的笑,一直都不曾消退。
“似乎非每一次见到姑娘,姑娘都能总是给与非不同初见的感觉。”每每当她见她的那位四处游历回来的兄长时候,虽然看着是要比之前临出发之时,肤色明显要黑了许多。
不过韩非没有说错的是,或许游学对于他们求学者来说,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经历。
就像是兄长。
哪怕是四处游历的生活,有时候也会的环境也许会过于艰苦。结果,那位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父赶出了院子。韩非施施然。
“自是不敢的。”宵禁?
白苹悠闲的步子猛然一顿,她怎么忽然忘了还有这个规定,在青城,又或者说是不管是在哪个城市,亦或者是都城,晚上超过了一定的时辰就开始宵禁,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走动了。这是……怕是对自己的回答已经是隐隐失望?
这又怎么能行?
他当即敛了敛心神,想起自己曾经同师门弟子一同听座上的师父讲学之时的场景,面上不由升起来几分怀念之意。或许是充当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也或许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里因着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许是在后天。就算是他的父亲,他与母亲能够在一起。更甚至是,令白父白母心凉,兄长愤怒的是,就连是白家本家家族之中的人也同样是如此态度。
甚至还有人是在言语之中不断的暗示着白父,要么就是将白苹直接交给一直想要得到她做研究的周王朝的神士。要么就是,听说白苹乃上古妖花的寄体,食其血肉者,虽不至于得以往生,却是可以真正的延年益寿……
结果,那位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父赶出了院子。
可是,因为内心一直都在受着那种对以后的生活莫名的惧意,所以宁可放弃眼前的唾手可得的方便,而故意选择了固步自封,无论如何也都是止步不前着,不敢向前踏出那一步。
甚至只是稍稍试探的一小步也没有。
韩非忽然间觉得,自己,何时竟然变成了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
连现在在面对那些未知的生活,还有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他都不敢直面的去面对。韩非抿抿唇,眼睑微垂,一道弧形的浓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浅淡的阴影。
“的确并非是自己领悟,只是听着白苹姑娘的一席话,便忽然想通透了罢了。”韩非道。
“就是主人曾经说过,要从源头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应该这样。”
源头找起?
白屏一手抚着小卜的柔顺毛发,微微皱着眉。既然是不介意,那就是最好的了。
而方才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她的那一群青城城中的侍卫,现在早已经被白苹方才故意放倒的那一排未束的毛竹而早已被吸引到了其他的地方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窄而深的黑漆漆的巷子,也没有一个人想着进来翻找搜寻一番。那样的不显眼的富贵,老人就算是曾经远远一瞥的青城中最富贵的人家的当家夫人,都是没有这样好看的。
“嗯,认错及时,孺子可教!”
我“……”
瞧着枍桑这是打算一路护驾的模样,我抿紧了唇瓣,简直是欲哭无泪。我不过是想去找个地方,哪儿错了!!!
开始,我还心存了幻想,或许陪着我逛不多久,三哥就会有所厌烦,到那时,大手一挥,我便可光明正大的寻找了。可事实,却让我认识到,什么才叫抱的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大。不过,现在的问题却不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白苹眯着眼睛看向桌旁的浑身纯白着的小卜。
“我之前问的问题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