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夏渐渐睁大了双眼。
温软的唇像是带了电流,让两人身体俱是一颤。耳根渐渐泛红,骆瑭将唇移开,道:“这是第一次。”
面前韦如夏似还未回神,骆瑭伸手摸着她的脸,额头轻触她的眉宇间。
“韦如夏,我想一直陪着你。”少年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突然表白。
第34章
韦如夏一直都知道骆瑭的心意,而这样猝不及防地听他说出来心还是加速跳动了两下。唇边还留有少年唇上的温度和触感韦如夏听着心跳敲击耳膜的咚咚声耳根发烫。
这是骆瑭给她的最大的惊喜韦如夏没有承认自己的紧张,她仍然笑着,颊边带着红晕她说:“我早就知道了。”
骆瑭看着她悄然变红的耳垂,喉结微动他微垂下头额头靠在了韦如夏的额头上。两人视线相接,肌肤相触,竟然不知道谁的皮肤更热一些。
“那你的回答呢?”骆瑭双眸温柔声音低沉如水。
他自信她的回答是他想要的,少年漆黑的双眸中带着势在必得得少年意气。这种意气风发让任何人都能为之着迷。甚至韦如夏都没有去逗弄他的心思了。
“我也喜欢你。”
两人的感情顺风顺水到有些平淡,甚至戳破了心意后表面看着也与往常无异。而至于各自心情,却是澎湃难言。
刚刚的小动作快而突兀没有人察觉得到。骆瑭起身,眉宇间带笑,伸手拉着韦如夏起身进了冰场。
滑完冰,韦如夏和骆瑭回到了冬镇。县城到冬镇有城乡公交车,现在是下午四点,车上人不多,两个人牵着手坐在了后面。
韦如夏对这条路很熟悉,她高一在县城上的,每次大休回家都会坐这班车。沿路的风景都是很好的回忆,而所有的回忆都比不上在滑冰场里美好。
她身边坐着骆瑭,手被骆瑭握着。他天生冷白皮,手也凉,微微有些汗意。韦如夏心跳得有些快,她望着窗外,然而所有的感觉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看什么?”骆瑭问了一句。
她全程都望着窗外,被这样一问,韦如夏“啊”了一声,也没回头,说道:“看这条路,好像没怎么变。”
这条路确实没怎么变,别说两年的时间,好像她从初中后,冬镇修了通往县城的路,这条路就没有变化。
边境小镇人少气候恶劣,发展很缓慢。但也是这样缓慢的发展,让小镇上的人们能够注重人情。
她是这样回答的,骆瑭却并不那么以为,少女看着窗外,只留了一张侧脸。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耳边碎发毛茸茸的,露出的耳朵小巧白皙而红润,像是奶白色的草莓。
“害羞了?”骆瑭轻声一笑。
在没有知晓韦如夏心意前,骆瑭像一只傲娇的小奶狗。而知晓了她的心意后,显然他占据了主动权,甚至成为小狼狗逗弄起韦如夏来。
尽管其实他的心也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这种感觉太安静美好,又太激动澎湃,骆瑭一辈子也就只有和韦如夏在一起时会有这个感受。
她平时没少逗弄骆瑭,而等骆瑭逗弄她时,韦如夏嘴巴微微一张,伸手捏了一下骆瑭的手指。少年手指匀称修长,捏着都舒服,韦如夏心跳仿佛就在嘴边,她笑了一声道:“我喜欢坐在这个位置看窗外,以前放学后,吴宇总是先上车给我占这个位置给我坐,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
“吴宇是谁?”骆瑭视线一凝,抓住了重点。
韦如夏回头,眼角上挑,笑道:“我邻居家的男孩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强调了“男孩子”和“青梅竹马”,果然,骆瑭眸色渐沉,没有说话。
韦如夏心中忍笑,天真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骆瑭望着她的笑,问道:“你说呢?”
他一问完,韦如夏随即反击道:“害羞了?”
少女眼中满是狡黠,她是在反击他刚才的逗弄。骆瑭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伸出手臂越过她,顺势将车窗的窗帘拉上了。
做完这些后,骆瑭回头,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韦如夏歪头看着骆瑭道:“你拉上窗帘我看什么?”
“看我。”骆瑭闭眼道。
以后这条路上,不准有和那个吴宇的回忆,只能有和他在一起的回忆。
韦如夏没忍住,轻笑出声,看着少年的侧脸,韦如夏心中痒痒,笑道:“你比阿芒还护食。”
她话音一落,少年唇角一牵,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两人路上聊起吴宇,结果在回家的时候就碰到了他。韦如夏看到站在她家门前的吴宇,心下一喜,冲他一笑后跑过去叫了一声:“吴宇!”
两年不见,吴宇好像又长高了些。他和骆瑭看着差不多高,但骨架比骆瑭要大,看上去像个青年,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深邃,长相周正。
吴宇看到韦如夏,也自顾笑起来,他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大酒窝,有些憨厚得可爱。他叫了一声韦如夏后,转眼看到了站在韦如夏身边的骆瑭。
骆瑭一看就是城市里的孩子,细皮嫩肉,长相帅气,看着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偶像一样。两个人刚刚一起走过来,看外形像是在拍偶像剧。他和骆瑭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骆瑭也礼貌地回了一下。
吴宇是她回来后第一个碰到的熟人,韦如夏特别高兴,她仰头看着吴宇,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吴宇摸了摸后脑勺,笑眯眯地说道:“我妈上午去白桦林给我姥爷送饭,看到你妈坟前有人烧纸了,所以就猜你是不是回来了,没想到真的是。对了,我妈说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
韦如夏家和吴宇家是真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两人去山上玩儿野了,回来的时候赶上谁家吃饭就去谁家吃饭。
吴宇比韦如夏大一岁,而且上面还有个哥哥,韦如夏妈妈比吴宇爸爸妈妈小,所以她叫吴宇爸爸妈妈大爷大娘。她和吴宇同级,一起长大,而且他们家又没闺女,所以把韦如夏当了半个闺女待。
韦如夏当即同意,带着骆瑭去吴宇家。路上的时候,韦如夏给两人做了介绍。吴宇听到她介绍骆瑭是她男朋友时,明显惊了一下,而走在韦如夏身边的骆瑭,则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吴大娘看到韦如夏,眼眶还湿了一下。她不理解什么丁克不丁克的,就觉得宋素筠一个人带孩子命苦。宋素筠死后,她还担心韦如夏跟去安城会受委屈,但看她现在乐呵呵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她也就放心下来了。
和吴宇家里的人话着家常,一顿饭吃得很快,韦如夏怕把骆瑭晾着,两人就回了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上了黑影,两人牵着手走在村子里的土路上,脚步声轻轻,韦如夏给骆瑭讲着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本来没有那么多回忆的韦如夏,在见到吴宇后,回忆一下汹涌了起来。她其实是个野孩子,从小跟着吴宇上山爬树掏鸟窝,长大了性子才静了些。但静归静,骨子里的野性还在,所以在安城,才会表现出那么与平常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来。
骆瑭喜欢韦如夏,也喜欢她这一点。她是那种自认为很温和平静,其实随便一个举动都会让人觉得她与众不同的酷女孩。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她能精准地戳到他心里的那个点。
回到家,韦如夏把家里的水开了。母亲的卫生习惯非常好,每天都会洗澡,家里有一个房间做浴室,有浴缸和淋浴。
“你先洗吧,我去收拾一下床。”韦如夏和骆瑭道。
和奶奶去安城前,韦如夏知道自己还会回来,所以把东西都归置好了。今天去县城前,她把被褥都拿出来晾晒过了。北方就算是夏季也十分干燥,被褥什么的晒了一天就没什么味道了。
她上初中后就不和母亲睡了,两人的卧室一左一右,中间是一条走廊。她去睡母亲的卧室,骆瑭睡她的房间。
“小夏。”外面响起了吴宇的声音。
韦如夏心下一笑,赶忙应了一声,然后下了楼。到了楼下后,吴宇也已经进来了,他手上端了一簸箕的甜瓜,是他刚刚去瓜田里摘的。
吴宇家的甜瓜特别好吃,韦如夏以前夏天总会跟着他去看瓜田,两人在棚子里看着瓜田边吃甜瓜边打扑克牌,无忧无虑也是很美好。
“哇。”韦如夏好久没吃,看到双眼放直,她拿了一个去洗了洗后,就啃了一口。甜瓜口感脆,入口香甜,韦如夏又感慨了一句:“好久没吃了。”
吴宇看着她吃着,脸上又是一阵傻乐,他问韦如夏:“骆瑭呢?”
韦如夏拿着瓜指了指楼上,说道:“在上面洗澡呢。”
“你俩今天住一起啊?”吴宇问道。
知道吴宇这话是什么意思,韦如夏脸微微一红,笑着说道:“嗯,我住我妈妈的房间,他住我的。”
“哦。”吴宇没再多说。
“对了,你大学去哪儿读啊?”韦如夏又啃了一口甜瓜问道。上学的时候,吴宇的成绩就一般。韦如夏这么问,是想着看看他的分数,看能不能帮他报个学校什么的。
去了安城以后她才渐渐体会到,小镇上的资源真的太少了。
“不去上学。”吴宇嘿嘿一笑,说道:“我想去当兵。”
他从小就想当兵,当然这个块头当兵也挺好的。韦如夏笑起来,说道:“行啊,我有个同学也要去当兵。”
那天听胡吟吟讲,韩竣松好像也是要去当兵的吧。
吴宇对于不是两人共同的同学兴致缺缺,他看着韦如夏吃着甜瓜,动了动嘴唇,后问道:“你什么时候走?马上吗?”
虽然说不上马上,但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骆瑭陪着她过来的,临走前杨阿姨的身体感觉也不是很好,她想着陪母亲两天就走。
“嗯,过几天吧。”
“还没见你几天呢,两年没见了。”吴宇感慨道。
“对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和韦如夏闲聊了一阵后,吴宇就走了。他走后,韦如夏洗了两个甜瓜拿着上了楼。刚上楼,就发现已经洗完澡的骆瑭正坐在她房间的床上玩儿游戏。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一眼,韦如夏冲他一笑,扔了个甜瓜过去,骆瑭伸手接住了。
床铺已经铺好了,平整又干净,韦如夏起身进了房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问道:“什么时候洗好的?”
骆瑭将甜瓜放在一边,看着韦如夏道:“吴宇来的时候。”
咬着甜瓜的韦如夏一惊,她笑起来,问道:“你怎么不下去?”
房间里开着灯,韦如夏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骆瑭看着她的笑,回道:“你们很长时间不见,有话要说,我在不太方便。”
骆瑭的回答让韦如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她笑容加深,逗了一句,问道:“你不吃醋啊?”
“不吃。”骆瑭说:“你以后都跟我在一起,要吃醋也是他吃。”
韦如夏哈哈笑起来,其实吴宇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两人一起长大,对对方都是超越友情的亲情感。
“他可是我青梅竹马。”
“那又怎么样?我是你男朋友。”
“哈哈哈。”
和骆瑭在冬镇待了几天后,两人乘坐飞机回了安城。飞机很快,不过几个小时,就从国家最北方到达了最南方,天气也从清凉变成了闷热。
两个小家伙回家,是杨舒汝去接的机。两个孩子一从机场出来,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脸,她就察觉出一些不一样来。
“骆瑭,夏夏”杨舒汝笑着挥了挥手。
正和骆瑭说着话的韦如夏,听到杨舒汝的声音,当即一抬头,看到杨舒汝后,韦如夏心里顿时一阵亲切,她和骆瑭走过去,笑着问道:“杨阿姨,你这几天没不舒服吧?”
她还惦念着高考完后她抱着马桶吐的事儿,杨舒汝心里一阵温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没事儿了。热坏了吧?走,咱们回家。”
杨舒汝全程和韦如夏互动,显然忘记了她的儿子。而她儿子也丝毫不在意,两个女人在前面说着话,他拎着行李跟在了后面。
等上了车,杨舒汝边系安全带边道:“你们刚才聊什么了,聊得这么开心?”
韦如夏坐在后面,她系好安全带后,抬头看了一眼杨舒汝,笑着回道:“聊明天我生日的事儿。”
“对哦”杨舒汝突然想了起来,道:“夏夏明天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杨舒汝语气一顿,笑眯眯地道:“让骆瑭买给你。”
旁边骆瑭听到,回了一句:“你也要给她买。”
“哦哟?”杨舒汝一惊,打趣道:“那我生日夏夏和你都要给我买。”
杨舒汝话里话外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家人,韦如夏脸微红,带着些许的羞涩,但同时心里满是开心。
“不用啦,让骆瑭给我买就行。”韦如夏笑着说道。
“哈哈。”杨舒汝随着她笑了起来。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洛夫公寓。刚到家门口的时候,韦如夏就看到了那辆红得扎眼的宝马车,还有仍然穿了一身红色的林灵。
韦如夏从车上下来,林灵冲着三个人一笑,说道:“我找如夏有些事情。”
看这个架势,像是私事,杨舒汝不好干预。她冲韦如夏笑了笑,说道:“那你先和这位阿姨谈,我和骆瑭回家等你。”
“好。”韦如夏同意了,她看了一眼林灵手上的文件袋,眉头微微一蹙,说:“林阿姨,来我家吧。”
骆瑭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韦如夏家,微抿了抿唇,也杨舒汝一起回了家。
杨舒汝看着儿子这焦灼的眼神,笑着八卦道:“你俩在一起了?”
“嗯。”骆瑭淡淡应了一声,问道:“家里冰淇淋还有么?”
“有,我提前买好了”杨舒汝笑眯眯地回答道。
出去四五天,家里没人住,冰箱里连鲜榨果汁都没有。而林灵来显然也不是为了喝果汁的,韦如夏倒了杯水,两人坐在了客厅沙发上,韦如夏问道:“林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林灵没有拿水,她看着韦如夏,神情里略有犹豫,最后还是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了韦如夏。
“我还没和你自我介绍过,我是你爸的粉丝,也是一名脑科医生。这里面,是你爸的病例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我老丈人不会领便当。
第35章
骆瑭回家后去卧室洗了个澡,洗完后阿芒跟在身边一人一狗去了窗台前。头顶吹着冷气少年头发未干他顶着白色的毛巾,抬眼看向窗外。
窗外林灵刚好从韦如夏家出来,只有她自己出来的。林灵每次出现都能给韦如夏的情绪造成影响,骆瑭从个人角度不太喜欢她的到来。
将头发擦干净韦如夏都没有来他家里的意思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骆瑭将毛巾一放,带着阿芒下了楼。
他刚到韦如夏家门口韦如夏从家里出来了。她脸色不太好,双唇有些发白看着心不在焉的。等抬头看到骆瑭她扯了扯唇角一笑,说道:“林阿姨刚走。”
骆瑭看着她的唇色问道:“韦叔叔出什么事情了?”
“啊。”韦如夏心下一紧,她望着骆瑭摸了摸头上的汗说道:“没事,家里的冷气不太足,我有点热可能要中暑了。”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有些事情说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现在不知道说出去是坏是好,所以打算先不告诉骆瑭。
骆瑭向来尊重她,伸出手说道:“来我家,我家有冰淇淋。”
冰淇淋让韦如夏苦涩的心情有所缓解,她起身走到骆瑭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嗯。”
心中装着事情,韦如夏今天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她吃过冰淇淋后,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冰冷的水让她情绪渐渐缓过来,洗完后,她拿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
林灵是背着父亲来找她的,既然来找她,就是要让她做出选择。
韦如夏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按亮又熄灭,最终她没有拨出去这个电话,倒头睡到了床上。
韦如夏睡得不踏实,意识一直在朦胧,她一会儿梦到母亲临死前,说她亏欠了父亲,让她弥补。一会儿梦到奶奶临死前,说想让他们父女关系变好,让她帮她照顾好父亲。最后,她梦到了父亲去世韦如夏睁开眼,房间内已经漫上黑影,韦如夏出了一身冷汗。
晚饭时间,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今天两个小家伙回来,杨舒汝不打算让韦如夏回家吃了,就让阿姨另外做了四个北方菜给韦如夏。
韦如夏刚一出门,楼下客厅里的杨舒汝就起身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睡了这么久?身体很不舒服吗?”
韦如夏体质很好,身体很少会出现不舒服的情况。
她是洗了脸后出门的,看着脸色没有那么差。杨舒汝说话的时候,正和阿芒玩儿的骆瑭也看了过来。虽然在玩儿着,骆瑭心里也装着事儿。韦如夏是林灵走后才情绪不对的,她现在的烦恼很可能是和她的父亲有关。
“没事。”韦如夏笑起来,她走下楼,揉了揉眉心道,“应该是中暑了。”
“那过会儿吃过饭要吃点药。”杨舒汝说着,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吃饭吧。”
骆瑭的父亲今晚要在公司开会,所以不回来吃,餐桌上没有大家长,氛围要活泼很多。杨舒汝边叮嘱韦如夏吃东西,边又悄咪咪地打听着骆瑭明天怎么给韦如夏过生日。
“过完生日后,第二天要同学聚会对吧?”杨舒汝问道。
这件事还是回来后,骆瑭和她说的。韦如夏一听,抬头看了看骆瑭,笑道:“你要去吗?”
他向来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当时胡吟吟打电话给她,其实也想让她带着骆瑭去的,但是班里没人敢通知他。
“嗯。”骆瑭喝了一勺汤,抬头看了韦如夏一眼,问道:“你不去?”
眸光一动,韦如夏抿了抿唇,笑起来道:“去。”
韦如夏在凌晨的时候,同时接到了三个人的生日祝福。一个是胡吟吟,一个是骆瑭,另外一个则是父亲。
知道国内是凌晨,父亲是发的微信,祝福的信息也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生日快乐,我的女儿。
林灵和她说了所有的事情后,她还没有联系过父亲。韦如夏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看了半天,最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第二天清晨起床,韦如夏吃着早餐,看着对面正在喝牛奶的骆瑭。少年眉眼沉静,在清晨的阳光下,白净又斯文。
“你定的闹钟?”韦如夏笑着问道。
骆瑭凌晨给她发了生日祝福,而韦如夏并没有起来,她到早上七点的时候才给他回复。那个时候,他已经带着阿芒晨跑回来了。
骆瑭抬眼看了看韦如夏,少女笑得开心而恣意,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但他喜欢韦如夏这个样子。因为她之所以有恃无恐,正是因为他对她的心意她都懂。
“没,一直没睡。”骆瑭道。
“哦”韦如夏眼睛里闪过一丝抱歉后,笑意加深,说道:“那下次我不睡这么沉了。”
骆瑭看着她的眼神和表情,已经与往日无异了。看她心情变好,骆瑭垂下眼睑,喝了一口牛奶后道:“下次你还是会睡这么沉。”
被骆瑭戳破,韦如夏也没有窘迫,她又小声笑了起来。
两人吃过饭后,韦如夏就被骆瑭带走了。她十八岁的生日,他比她自己更为重视。
相对于韦如夏给骆瑭过生日时送的礼物,骆瑭的礼物十分走心。他送的礼物不是买的,而是他亲手做的。
骆瑭给她安排得生日的第一站,是在一家陶艺工作室。
拉胚机在旋转,手上湿漉漉的陶泥摩擦着掌心,韦如夏出神地望着坐在她旁边的骆瑭。
少年穿着浅灰色的油布围裙,修长的手指被灰蒙蒙的陶泥覆盖,他微低着头,侧脸轮廓精致漂亮,睫毛微眨,双眸黑亮。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做,手法很是娴熟,再加上外表出众,周围的人多多少少多把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来这里玩儿的大多是小女生,看着骆瑭在小声讨论着。
“那个男生好帅啊,你看他做的也很好。”
“手指好漂亮,本手控要阵亡了。”
“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女生是他女朋友吗?还蛮般配的,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玩儿。”
韦如夏笑着听她们议论,侧眸看着骆瑭出神。在她出神的时候,骆瑭微一转头,两人视线相对,韦如夏心下一动,手也随之一动,手上的陶泥瞬间变形。
“哎,又坏了。”韦如夏看着手上七零八落的陶泥道,她已经不知道弄坏了多少次了。
垂眸看了一眼韦如夏的陶泥,骆瑭抿唇,手上动作没停,问道:“看什么呢?”
边把陶泥重新捏到一起,韦如夏边坦荡荡地回答道:“看你。”
喉结微动,少年轻声一笑。韦如夏听着他的笑,捏着手上的陶泥,突然道:“这肯定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拉胚机还没停,她手忙脚乱地弄着拉胚机上的陶泥,表情依然淡然如水。不论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她总能保持这样的淡定。
骆瑭看着她手上的陶泥再次坍塌,起身站了起来。韦如夏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骆瑭拉过自己的座位,坐在了她的身后。
少年甫一坐下,韦如夏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薄荷香。薄荷香往往是让人清净的,韦如夏却觉得有些燥,后背贴着少年的胸膛,她能感受得到少年有力和略带紊乱的心跳。
刚刚闲聊的女生们在骆瑭坐下后,发出了一小声尖叫。在他们尖叫的过程中,骆瑭伸手覆盖在了韦如夏的手背上。
她第一次做,手上的陶泥根本不成形。骆瑭握着她的手,将陶泥归置成形。他呼吸很轻,搔过韦如夏的后颈,少年声音低沉,如山涧清泉。
“现在更难忘了么?”
感受着骆瑭的呼吸,韦如夏不耐热,她耳根渐渐染了一层粉色,手上的陶泥渐渐成形,韦如夏没有否认,轻笑着应了一声。
“嗯。”
骆瑭给她做了一个小杯子,她在上面画了两只兔子,因为她和骆瑭都是属兔的。她画工一般,在杯子上丑萌丑萌的。
杨舒汝晚上准备了生日餐,晚饭两人要回去吃。做完陶艺后,韦如夏想滑冰。安城没有滑冰场,骆瑭就带着她去了旱冰场。
韦如夏倒不是多想滑冰,只是在滑冰场里,总会让她想起骆瑭对她表白时的场景。
韦如夏的十八岁生日,过得特别开心,像是把未来的开心都透支掉了的那种开心。她未来每年都会过生日,但所有的生日带给她的快乐都比不上十八岁生日带给她的快乐。
在晚饭前,韦如夏和骆瑭乘坐地铁回家。出地铁口的时候,韦如夏看到地铁口有卖孔明灯的,她掏钱买了一个。
“有地方可以放吗?”韦如夏拿着孔明灯,边走边问骆瑭。
骆瑭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应了一声道:“公寓后面的安河边上可以放。”
“那就好。”韦如夏笑着道,“我想放孔明灯许愿,他们说孔明灯许愿比生日蛋糕许愿要准。”
这种事情,韦如夏向来是不信的。但是今天,她想许一个一定要实现的愿望。
在家里吃过晚饭后,韦如夏牵着骆瑭的手到了安河边。夏日夜晚的安河偶有凉风吹过,但来这里乘凉的人依然很少,整个河岸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我这是第一次放孔明灯。”韦如夏拿着马克笔,在孔明灯上写着自己的愿望。她写着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骆瑭。骆瑭也在孔明灯上写着,见她看过去,他伸手遮挡了一下。
在这一遮一挡间,韦如夏看到路灯下少年微红的脸。
她心下一动,脑子有些发热,让她生起了一股冲动。而这股冲动,很快就被河边的微风又压了下去。
“放吧。”韦如夏拿着火柴,将孔明灯点亮了。
虽然是地铁口买的,质量倒是挺过硬的。灯点亮之后,孔明灯很快起飞,韦如夏笑起来,说道:“松手啦。”
旁边骆瑭将手一松,孔明灯徐徐飞上了天空。孔明灯灯光闪烁,像是把漆黑的夜空都点亮了。周围散步的人群,视线不自觉得也飘到了孔明灯上。
“你许的什么愿?”韦如夏靠在河岸的护栏上,回头看着骆瑭问道。
刚刚还不让她看到的骆瑭,在孔明灯飞远后,倒愿意告诉她他的愿望了。他回头对上她的视线,说:“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是骆瑭对她最直白的告白,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人心动不已。
韦如夏笑容微收,她没再看他,扭头看着夜空中渐渐飘远的孔明灯,笑道:“我许愿你永远快快乐乐。”
说完以后,韦如夏眉心微蹙,咬住了下唇。
“那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韦如夏隐在黑影中,骆瑭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嗯?”韦如夏虚虚一笑,问了一句,“怎么说?”
骆瑭回过头,看着韦如夏,眸光清澈透亮。
“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就永远快乐。”
韦如夏呼吸了一下,周遭的凉气像是冰刀一样割着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而就算如此,她做的决定还是要和骆瑭说。
“骆瑭”韦如夏叫了他一声,叫完他的名字,似乎就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韦如夏沉了沉心,她抬头看着骆瑭说道:“我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去英国了。”
晚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路灯下的安河被吹起滚滚波纹,像是骆瑭一下被揉皱的心。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骆瑭望着韦如夏,平静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年的平静让韦如夏呼吸一滞,她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半晌后脑子才转过弯儿来,她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爸这半年不是在巡演,他得了重病,一直在国外保守治疗。林阿姨说他要继续拖下去,很可能右边身体全部萎缩瘫痪。他要马上做手术,做完手术后要在国外复健。复健时间至少十年,而且十年后未必会痊愈我要去陪他。”
十年时间不短,更重要的是十年后未必会痊愈,她去英国,基本上是和父亲在英国定居。她不会让骆瑭等她,更不会让骆瑭去陪她。今年在他奶奶家过春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说过了,骆瑭可以出国读书,但不能定居国外。他们骆家的根在安城,父母双亲和祖父母都在安城,骆瑭是独生子,他也不可能去陪她。
她要去国外陪着母亲和奶奶叮嘱她要照顾好的父亲,而他则要在国内陪着他的家人。异国恋的未来很渺茫,他们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快刀斩乱麻。
韦如夏很自私,她凌晨和父亲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然而她还是在和骆瑭过完了自己的生日后才告诉他。她想要和骆瑭过完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想永远记住这个给了她所有的少年。
直到韦如夏说完这些,骆瑭才渐渐地信了。她还是她,说的话简单易懂,事情发生后她就考虑了所有的情况,然后干脆果决地做好决定,甚至没有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
骆瑭想起了第一次见韦如夏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带着看透所有并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