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穆见状立时起身冲过去拔了长剑提在手中,奔着摔在地上的典韦就刺了过去。我在一旁看得揪心,刚想出声提醒,却见旁边的夏侯惇兄弟和许褚都是一脸茫然,好像司空见惯了似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见混乱中渠穆一剑刺了下去,很清晰听到长剑刺穿铁甲的声音,想来典韦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可是就在渠穆刺中典韦的同时,却听得渠穆惨叫一声,继而翻身逃了出来,只见他小腿上又添新伤,转动起来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方便。此时渠穆顾不得左腿上的伤口,而是手忙脚乱把勒在另一只脚踝上的铁索给解了下来。典韦这时缓缓从废墟中走出来,只见肩头鲜血汩汩而下,而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嬉笑着对渠穆说道:“又扯平了,该第三轮了。”
典韦说着把手里的匕首随手扔下,只见那匕首剑锋上带着点点鲜血,想来就是在渠穆凑近出剑的时候典韦顺手还的这一下。渠穆的身子不如典韦结识,典韦虽然一直在被动挨打,但是此时看起来并无大碍,倒是渠穆连吃两剑之后移动起来明显一瘸一拐,身子有些笨拙起来。典韦解下套在右手上的铁链,又把左手上的机簧拆了下去,活动活动手腕,走过去拾起地上的另一支手戟,两把手戟尾端对在一起拧了几下,竟然组合成了一把双头长戟。
这一次换成典韦抢攻了,他舞动着长戟朝着渠穆打来,渠穆一手捂着肋下,另只脚放在身后,把重心压在前面的脚上定在原地,不断出剑去接典韦的长戟。那手戟原本拿在手里的时候使得都是一些轻巧招式,可是连接在一起后典韦却使一些大斧长刀之类的重兵器招式,纯粹以体力压制渠穆。渠穆的剑气也比之前弱了许多,但是我仍然不得不佩服他的修为精深,因为即使换了黄海棠在此,像渠穆这般一直在不断使出无形刀气的话此刻也该透支了。可是渠穆只是剑气稍弱,但是并无半分透支内力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夏侯惇道:“这渠穆如此厉害,为什么还要分开跟他打呢,咱们一起上把他解决了,然后赶快去偃师阻挡刘备才对啊!”夏侯惇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我当然是想得跟你一样,但是有本事你跟这群家伙去说啊,一个个没有纪律性可言,当真头疼。”
典韦听到夏侯惇抱怨,一边和渠穆打着一边冲我们这边笑着说道:“能亲手宰了残害大将军的凶手可是大功一件啊!”夏侯惇闻言骂道:“少来了你,你们这群家伙哪个是在乎功名的人。”典韦嘻嘻一笑,转过口风说道:“那便是了!能和京城里面这种绝顶高手过过招,再亲眼见他死在自己手上,这多过瘾呀!”
渠穆见典韦如此目中无人,于是怒气更盛,几番加重手里的剑气压制下去,典韦收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对渠穆品头论足道:“好家伙,这内力源源不绝,你到底有多厉害啊,一次展露出来不行么,非得藏着掖着一点一点放出来,看得人心里怪焦躁的。”
渠穆听典韦说个没玩便张口骂道:“现在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说着手里长剑向前疾点,典韦落下长戟来挡,可是就听喀嚓一声,渠穆这一剑刺入了双戟接合的地方,跟着手腕一转,那长戟便从中被一分为二。典韦大叫一声糟糕,转身后跳几步,接连把两支手戟都朝着渠穆丢了过去。渠穆紧追不舍,一剑一个把手戟都挑飞了去,眼见再踏前一步就要把典韦刺死于近前了。
我在一旁看得心急,抽出铁鞭就要赶上支援,却被夏侯惇从后面一把扯住腰带,说道:“这典疯子要是还没打完你就上去坏他好事的话,回头可是要被他追着骂的。”
就在这时渠穆的这剑已经前后刺穿了典韦的胸膛,典韦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当场,一只手无力地搭上渠穆握剑的手,仿佛还不可置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渠穆冷笑道:“这次见识到了吧?”
我见典韦几乎要丧命在渠穆剑下了,不禁又气又急,对夏侯惇喊道:“还要怎么坏他好事啊!典韦眼看活不成了都!”
可是就在这时,典韦原本无力搭在渠穆剑柄上的手忽然发力,整个人也跟着狞笑起来。渠穆大惊,急忙想要撤剑,可是发现典韦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就听典韦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这次总算逮住你了吧。”语气之间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夏侯惇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人就是个疯子,理会不得。”
就见典韦一只手按着渠穆的手使他动弹不得,紧接着又觉得自己和渠穆的距离仿佛还不够近,又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那长剑穿过典韦的胸口,鲜血从他背后伸出来的剑锋上不断流下,场面甚是触目惊心。
渠穆一只手被制住,另一只手闲不住,运气内力就朝着典韦按剑的手上拍去。可是几下重手之后典韦纹丝不动,反而笑得更加可怖。渠穆手里长剑想要翻转,借机把典韦胸膛搅乱,可是典韦的手好似铁箍一般锁住了他,就连分寸都动弹不得。渠穆大惊,跟着又运掌朝典韦身前拍去。这一连十几掌打得典韦胸前铁甲彭彭作响,而那典韦就像恶鬼一样不闪不避,任凭渠穆带有浑厚内力的掌劲全数落在自己胸口之上。最后竟然打得典韦身上绑带铁甲的地方震裂,就听哗啦啦一声,典韦上身所穿的铁甲竟然被渠穆连续重手劈成了几十块大小不一的铁片,踉踉跄跄落下地来。
而此时再看典韦,已然赤膊着上身,虽然也是雄壮无比,可是他的身上就好像有无数条扭曲的肉虫子趴在上面一般。待得仔细看时,竟然全部都是数不清的伤口结下的疤痕,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上身,渠穆现在这一剑和那些曾经的伤口比起来简直有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