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久，萨莫越是能从她身上感到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手党中都只有寥寥几人会有的癫狂气息。但女人又抑制得很好，在人群中做着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萨莫几乎想到了名为源夏时的自己。

萨莫隐约知晓，奎泽尔也感到了萨莫身上的不协调感。

她们互不揭发，互相掩护，组成了一种奇妙的关系，同时双方又明白，当需要揭发对方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留情。

就算如此，萨莫还是喜欢和奎泽尔待在一起，只有在她和亚瑟面前，萨莫才不用装小傻子。

当萨莫回到福利院里时，正好是午饭时间，萨莫和亚瑟坐在食堂的角落。这几天亚瑟很难过，也比平时要敏感，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但福利院规定所有人都要在食堂吃饭，他要是不想饿肚子就只能到人多的地方来。萨莫在桌子底下握住亚瑟的手，萨莫的右手挨着亚瑟不停地抖动着。和亚瑟的大笑一样，都是他们无法抑制的神经性问题。

亚瑟的心情逐渐在萨莫抖动的频率中稳定下来。

食堂的电视每个中午都会放新闻。

院长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们更了解这个世界。”

不知道院长的孩子中午看什么，反正福利院的孩子是不喜欢看新闻的，他们只会抱怨占用了动画时间，每天的《变形金刚》都看不到前半个小时。

大概就只有萨莫会好好地看每天的新闻了。

通过新闻萨莫发现……emmmm

哥谭人才辈出啊！

今天又一个天才物理学家奋发图强，研发出了十分不科学，甚至让萨莫怀疑在这个世界的e=mc²还成不成立的武器。

而他的目的是——抢银行？！？！

萨莫的脸皱到了一起，一脸痴呆。

亚瑟也跟着萨莫瞟了两眼新闻，面露不悦。

“太粗鲁了。”他对着电视上银行的大洞抱怨。

“我觉得他挺酷的。”一个坐在萨莫身边的女孩开口，她举起手，做出拿枪的姿势，口中啪啪地开了两枪。

她的名字叫诺拉，是个拉丁裔女孩，她和萨莫的关系最好，算是萨莫的朋友。

“Jesus，他的枪真酷——”诺拉眼睛冒光。

另一个男孩一脸恶心地搅着牛奶，喝不下口，他随口评价：“就是有点蠢，谁不知道那家银行是韦恩家的，他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我就不知道。”诺拉嘟囔。

“那是你蠢。”

“哦吼~你想说就你聪明吗万事通？”

亚瑟瞥了他俩一眼，用更小地声音抱怨：“人们总是这么粗鲁。”

只有萨莫听到了，她看了眼亚瑟，没说话。

在福利院住着的第五个月，阿卡姆疯人院派人来找了萨莫和亚瑟。

他们是来通知他们俩的，潘妮弗莱克本来预计下个月出院，但是她的病太严重了，还得继续住院治疗。

萨莫和亚瑟还得在福利院住一阵子，时间未定。

萨莫欣喜若狂，阿卡姆疯人院的人走后，她几乎快要跳起来，亚瑟却不大高兴。

“我想回家。”他低落地说。

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潘妮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但他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社交，讨厌福利院说他坏话的人，也知道家里只会有他、萨莫和母亲三个人，怎么都比在福利院好。

有一天晚上他甚至偷偷找到萨莫，小声地对她说：“我们应该从这逃跑，去把妈妈从疯人院救出来。”

萨莫睡到一半，脑子昏昏沉沉，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就打击他，“你傻吗，亚瑟？”

亚瑟撅起嘴。

“离开这我们住哪，吃啥？”

亚瑟十分天真地说：“跟妈妈回家啊。”他似乎坚信只要跟妈妈回家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萨莫翻了个白眼，倒头准备继续睡。

“别在说傻话了，亚瑟。潘妮那个女人自己养活自己都很难，还养我们呢？”

亚瑟有点着急，“可我们不属于这!”

“嗯……”萨莫发出一声半梦半醒的哼声，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意义，亚瑟主观地把这理解为萨莫同意了他的说法。

他继续讲：“他们都是没有父母才到这来的，可我们还有妈妈，我们应该和妈妈住的一起去。”

“是……”萨莫十分疲惫地敷衍他，“等她从疯人院出来，我们当然就会住到一起去，到时候你就是想摆脱她都难了，所以她的事那时候再说好吗？现在，去睡觉！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了。”

萨莫说完拿枕头蒙上自己的头，一副拒接沟通的模样。

亚瑟鼓起脸颊看了她半天，发觉萨莫真的睡着了，他才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