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屏给铺上后,阿妩进门不禁笑了,“这好像婚房啊,帷帐是红的,床单被褥也是红的,还有红蜡,喜庆的很呢。”
本来苏提贞并不觉得,经阿妩这么一说,她再一审视,忽然就想起了前世的大婚。
天知道,那一日她有多么的欣喜激动。
只因为嫁给了一见倾心的沈既白。
结果等他挑起红盖头,她看到了一双何等凉薄的眼睛。
他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就是在这个房间,有过一个很不愉快的洞房花烛夜。
新婚次日清晨,实在怕人笑话,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白绫上,想起这个行为苏提贞就觉得无比羞愧。
幸好,这样不堪的回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沈既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曾经嫁给他为妻,长达八年多的时间。
午时下起了雨夹雪,绵绵细雨中夹带着雪粒子,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整整一个下午都未停,尽管有炭火,苏提贞还是觉得有些冷,于是提议道:“晚膳我们吃古董羹吧?”
阿妩极力赞同,“好啊,上回吃还是去年冬天呢,公主不说还好,一说奴婢的嘴就馋的很。”
“你们俩先把锅子和食材准备好,就在正屋里摆就可,我这会手脚冰冷,咱们先去泡了汤池再回来煮东西吃,届时漱了口就直接睡下了。”
紫屏想到又能泡汤池了,心中雀跃不已,“好的,我们俩这就去准备。”
苏提贞叮咛,“别忘了准备酒。”
阿妩回头冲她笑,“吃古董羹当然得有小酒做配了,公主不说奴婢也晓得。”
苏提贞去内室取来衣服,并未久等便见二人归来。
来回两趟把该准备的都放好,三人这才结伴去泡汤池。
泡在热水中,苏提贞这才感觉寒气逐渐散去,从头到脚都暖了。
紫屏和阿妩打闹着,你泼我,我泼你,嬉戏不断。
而后苏提贞也加入其中,与她们一块疯。
泡完澡回去,阿妩与紫屏在外间弄古董羹,内室中的苏提贞看着手里沈既白写的字条,心情说不出的感觉。
[临时有事,不能如约。]
她将字条丢尽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朝外间走去。
三人围盘坐在锅子前一起涮蔬菜肉片吃。
“平常公主最多喝一两杯酒就可了,今晚上给公主喝个痛快,可好?”
“阿妩,这可是你说的。”苏提贞连忙给空杯倒上,“我若醉了可不能怪我贪杯。”
阿妩浅浅一笑,“不怪您,您又不出门,闯不了什么祸。”
紫屏附和道:“再说了,有奴婢和阿妩在呢,公主即便醉了,我们会把您好生扶床上安歇。”
然而事实是,饭后她们两个先醉的一塌糊涂,倒是苏提贞,还有几分清醒。
阿妩胳膊撑在矮桌上,闭眼托腮呢喃,“公主,我们都说不陪您玩行酒令了,您非要我们陪。我们哪赢的过您,只有输的份。”
“这会奴婢是站也站不起了,身上仿佛千斤重一般。”紫屏侧着身子靠在椅子旁,咕哝一声,“好困啊。”
两人聊着聊着彻底没了声。
苏提贞望着手中的七彩琉璃杯,映着旺盛的炭火,真是好看。
有脚步声从内室走动,她转头看去,便见沈既白走了过来,这一刻,她不确定是真实还是幻觉。
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蹲下身来。
“你不是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吗?”
“刚处理完,戌时还未过,便赶来了。”他靠近她,附在她耳边轻轻说,“说说看,您这是喝了多少酒?”
“喝多少与你有何干系?”
沈既白的眸光顿时泛起冷意,醇厚的嗓音带着隐怒,“跟谁有关?谢怜么?”
“关谢怜什么事?”苏提贞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这个时候沈既白已摒弃她的公主身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私下来往。”
苏提贞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又如何?我跟谁来往还需经过你的同意?”
她想从厚绒垫上站起,不料没站稳径直朝前趴去,没将他压倒,反而扑在了他怀里,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的腰,下一瞬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苏提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抵在了高椅上,丝毫动弹不得。
她又惊又怒,低声警告,“我的侍女们都在,沈既白你胆敢放肆!”
“为了你,我什么都敢。”
说着,他的手伸向她的棉袍系带,将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