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位贾老板走后,千栀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卸下了挺直的腰板,便听千桓道:“既然如此,公子与小女的婚事便可商定一二,待媒人选定好……”
“不行!”刚准备坐下的千栀突然跃起,“我不答应,这婚事我要退了。”
两人四目相对,生怕再出现了什么变故。
“栀儿,不可胡闹!”千桓言之,示意要将这门亲事直接给定下来。
的确,好不容易有人来提请,着实不易。
“我没胡闹,我真不能答应。”要是千栀答应了,那可就真对不住许北岩了。
不等千桓说话,千栀便拉着许北岩的手腕跑出了厅堂,她要带着许北岩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后只要许北岩不找上门来,这门亲事便不会作数,而千栀的颜面也稍稍有些挽回,一箭双雕之计。
许北岩尚反应过来便被千栀拉住了手腕,正如自己昨日拉住千栀的手腕一般,这,算不算是“肌肤之亲”?
约莫跑了大约有一里之远,千栀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不时向后观望,“应该、应该没有跟过来吧?”
但许北岩的思绪却不在此处,反倒看向了气喘吁吁的千栀,“若是你爹强制要求你我定亲怎么办?”
千栀也一时哑口无言,顿时放下了许北岩的手腕,挠了挠小脑袋,“我觉得吧,只要我不答应,你呢,也不再出现在我爹的视线中,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是否会有失言性?我,是否有些无赖了些?”许北岩面露难色,的确,退亲这件事上终归要有些正式的程序在其中,不能单靠躲来解决问题。
“可如是你出现,保不定这亲会真的成……”千栀略有歉意,但眼神中还是有些希望,问道:“你说出生钦天监世家?是不是真的能破除我的八字克夫之命?”
“你又何须信八字之说?”许北岩反问,虽说许北岩是出生钦天监世家,但也不是街头算命之人,八字言说之事的确会有可信之处,但也有不可信之处。
“我一开始也不信的,可是退亲的人越来越多,我也不得不信……”千栀的声音渐渐低沉,言语中的无奈透露着伤怀。
“总归是自己也有些怕,若是真伤了心爱之人,还不如不嫁……”
千栀不知何时已经蹲坐在了夏桥的阶梯上,微微缩卷了一些身姿,像是已经熟悉一般,低着头看着桥边岩石上的花纹。
看起来,有些孤单可怜。
许北岩也蹲坐了下来,坐在千栀身边,如今天已经暗黑,夏桥上在已经点上了灯笼,给未归家的人指引一些方向。
幽暗的灯光添染了幽静之色,加之月光的隐约之态,倒成了别具一格的良辰美景。
看得出,千栀并不像回去,看得出,千栀在逃避。
许北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风徐来,忽而闻到身边似乎有种栀子花的香气,淡雅微甜,毫无浓烈,适才想起千栀的名字。
“你叫,千栀?”
“嗯,”千栀随意拿起地上的一个枝条,在地上的石板上描摹出自己的名字,“千岩万壑的千,栀子花的栀。”
许北岩也无意间摸索出了衣袖中的发笈,便又重新交还到了千栀眼前,“这个,还你。”似乎又怕误会些什么,“我一个男子,也不会用到女子的发饰。”
接过发笈,千栀不觉抬头,的确,许北岩的发钗很简单,作用就单单挽了一个发髻,没有一丝装饰。
“可这发笈,我是按男子样式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