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没有欠人情的习惯,正想要再说什么,这爱心捐款结束了,赵主任主持进行第二项活动。
房间里的老头没了用武之地,有些还要忙着其他事情的老太太也都纷纷走了,到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个人,这其中还包括赵主任这个不干活的。
肖爱芬也是留下的九分之一,她坐在陈敏对面在那里拆线织手套需要不少毛线,而这些毛线并不是新的,而是要从爱心人士捐赠的毛衣上拆下来。
陈敏有样学样,也跟着拆线,她就知道社区举办织手套的爱心活动,哪晓得这爱心活动也是旧衣服二次利用?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社区这边买了新毛线呢。
如今这毛线都是从旧毛衣毛裤上面拆出来的,保暖度明显不够,织手套还算是勉强,围巾就不行了。
自己原本那点用武之地也派不上用场,陈敏只能找自己会做的活来干。
“你刚才跟那女人说什么呢?”
陈敏假装没听懂,“谁呀?”
“还能有谁,就那来文丽呀。”肖爱芬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也就是你脾气好,你看其他人谁搭理她?”
陈敏终于知道了好心人的身份,同时她总算是把小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来文丽跟真人对上了号。
来文丽在这边也算是知名人物,她老公死了有十来年了,一直是单亲妈妈抚养一双儿女长大,年前那段时间忽然间容光焕发,后来大家伙才知道她是谈了恋爱,只是这恋爱谈得成为了小区里头一号的新闻来文丽今年五十四了,而她的男朋友则是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小区里的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过年的时候年轻小伙的爸妈来这边大吵大闹,大家伙这才是知道了这么一段荒诞的事情。
陈敏没少听说来文丽的八卦,没想到这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还帮了自己一把。
五十四岁的老女人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谈恋爱,这并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固有的观念。男大女小是常态,若是女方大了点,三岁还能说是抱金砖,大了五岁那就成了赛老母。女方这一下子大了二十多岁,寻常人哪能接受得了?
想想来文丽,陈敏记得她是有些憔悴,看来那段恋情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拆了没几件毛衣,陈敏就是接到了刘瑜的电话,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匆匆回家。
“亲家母来了呀?那是得好好招待,那陈老师您先回去好了,要是有空再过来。”赵主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二话没说就是放陈敏回去了。
文艺中心的门关上,屋里头忙碌的人也是讨论了起来,“这陈老师也真是拎不清,自己亲儿子老大不小的不说催着结婚,倒是巴巴的去管小卫小两口的事,那亲家母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可不是,我看最近小卫天天往她这边跑,你说这陈老师可别脑子一发热,就把卫工留下的那些钱都给小卫了。”
“不会吧?对了,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儿子说卫工可是有不少股份的,他死了,这股份都留给谁了呀?赵主任,你家老曹不也在研究所上班吗?知道什么内幕吗?”肖爱芬挺想八卦的,人跟人真是没办法比。她一辈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养出个有出息的儿子,结果呢,比不上陈敏二婚嫁给了一个有出息的老公。
她儿子在省研究所混了这么多年也才刚刚从助理工程师转成工程师,没赶上好时候,不像是卫工挣了大钱。想想,肖爱芬就是羡慕的很。
“我哪知道这些?”赵主任不愿意掺和到这些八卦消息里面来,“行了,辛苦大家了,咱们多织几副手套,就能给山区的孩子多一点温暖……”
话说陈敏一路上都在想着事,项爱莲特意从老家过来,肯定是来伺候女儿的。当妈的看不得孩子难过,项爱莲这一过来,今天上午徐文珊可不就是得办理出院手续吗?
虽说出院手续并不是那么复杂,可项爱莲至于那么有空,这么个时间点还来看望自己?
徐文珊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她还是不甘心。
卫研新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他是真的心累了。想要喝口茶提提神,杯子里剩下的却都是茶叶茶刚才被徐文珊喝了个精光。
“你觉得这时候把睿睿拉扯进来有意思吗?”
“有意思!”徐文珊觉得卫研新这不阴不阳的态度特别刺激人,她有些炸毛,“他是你们卫家唯一的孙子,将来给你们卫家传宗接代,给你养老送终的。老爷子真要是这么偏心,一点不考虑孩子的将来,你信不信我不让睿睿去祭拜他!”
听到这话卫研新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是无奈的笑,“爸是党员,去世之后直接火化,连头七什么的我们都没去陵园拜祭,你觉得他缺睿睿那一个响头吗?”他看着徐文珊,也许是因为生活太过于安逸,所以徐文珊比他们谈恋爱那会儿胖了不少。倒也是整日里嚷嚷着减肥,还嫌自己做饭太好吃,实际上除了嘴上埋怨也没什么实际行动,买来的跑步机在那里放着,积了不少的灰。
“至于养老送终,我有工作,将来退休后也有退休金,实在不行就去养老院呆着,用不着他给我养老送终。”其实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将来社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他也犯不着把人生最后十几年都压在孩子身上,那样对孩子不公平。
他不像是老爷子那么有作为,可也不会给孩子增添麻烦负担,这些年来在老爷子身边呆着,卫研新还是获益良多的。
徐文珊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她觉得卫研新就是故意的,“那你要这么说,行,我明天就去给睿睿改名,让他跟我姓徐,跟你们卫家断了关系。”她就不信了,卫研新还能一直这么风轻云淡。
凭什么,她这是为他们小家庭争取利益!可卫研新呢,就知道跟自己斗嘴,胳膊肘可着劲儿往外拐。
“孩子不是你的玩物,你也得尊重睿睿的意见,不然同学问起来他为什么改名字,你让他怎么说?”小孩子单纯,可越是单纯的孩子说出来的无心之言却越是刺痛人心,卫研新是再清楚不过了。真要是改了名字,同学们会怎么说?能听得进去大人的解释吗?卫研新有一点点生气,这本身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可徐文珊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他生气,徐文珊更是气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这么能说会道?”从跟卫研新谈恋爱到现在,就算是当初给自己告白说情话,卫研新也没说过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