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气息感染了他，他嘴角微微弯起，眼睛非常明亮，很明显在笑了。

杜若善被他笑得花了眼，盯着他怔住。

他心里有些促狭捉弄的意味，也回望着她。

“是么……”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笑上的笑深了几分，已然露出了皓白整齐的牙齿，薄唇形状姣好，如玉的润泽，眉毛高高扬起，眼角弯弯，睫毛很长，衬得瞳眸如星如珠般光亮。

半响，杜若善已回过神来，她不遗余力地再次拍马屁道：“你笑起来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比我大哥还好看。”

她大哥是杜思明，虽然他没过人，但总归听说过京都第一美男的传闻，知道她这话是真心赞美，方才的抑郁一扫而空，暖意流向四肢百骸，最后停留在胸口处，久久回旋，他许久都不曾这般高兴了。

他饶有兴致地指了一下她的腰包，道：“让我尝尝。”

杜若善忙不迭地掰了一小块，递给了他。

他接了过去，端详了一会，看起来便是甜腻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便吃进了嘴里。

确实是脆，很香甜。

杜若善见他咽了下去，殷勤地赶紧倒了一杯清茶给他漱口。

见她的紧张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未退，惬意地接受了她的伺候。

杜若善说道：“下回会在双江码头停吗？那里的河鲜好吃，回了京就吃不成新鲜的了。”

杜若善确实是打定了主意讨好他，日后少受点苦头，但她发觉自己说太多话了，他是不良于行的，怕是不常出外，那她也许会戳到了他的痛处。更何况她是被人囚禁的，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安份守已才对，不该说这么多话的。

因为见她止住了话头，稍有懊恼的意味，他眼光投向自己的双腿，想起布料之下双腿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道：“你可怜我？”

杜若善装作不在意般道：“公子身份高贵，我可没这么想。”

“也对，你如今是阶下囚，所以没那个闲心去可怜，或者是幸灾乐祸吧。”他冷哼一声。

怎么扯到了阶下囚这个敏感的话题，杜若善苦恼至极，不得不说好话，说道：“我绝没有这样想，公子福慧双修，他日双腿必定痊愈。而如今别人敢闲言碎语，找个时机报复去，解了这心头气！”

她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理，他心中的不悦消了几分。问道：“那你这手呢，是你堂妹捣鬼吧，可有想如何报复？”

一提起这个事，杜若善内心沉挫了一下，“我还没想出来。”

“要不要我帮你？”他挑起眉峰，暗想着，要是她想，他便应下了。

要他出手，非死即伤，怕是要闹得整个杜家不得安宁。内斗无法避免，但排除外敌，她想杜家还是够保持战线一致的。

她不敢迟疑，莞尔道：“区区小事，不敢劳烦公子。”

谁猜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怕是不想与他有纠葛吧。经了背帐本一事，她还认为她能与自己撇得清？

他的内心有着小小的得意，“不识相。”

“是是。”杜若善陪着笑附和道。

终于到了船泊处，马车被赶上了船。

杜若善松了口气，下了马车。

石安从马车后边开了门，托着他的一只胳膊，而他则借着石安的力，一手撑着马车，慢慢地挪到了轮椅。

确实是挺可怜的，这样想着，杜若善赶紧转开了目光，和紫叶一同先行上了船。